昏黄的日光,有气无力的照射在沥青色石砖铺成的街道上。
顾东像一个被没收了心爱玩具的孩子般,悲伤的拖着沉重的脚步,在熙熙攘攘的苍松城中——不知所措。因为他背负着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是任务失败的惩罚却又是他难以承受的。
一个人漫无目的的在街道上走着,似乎与世隔绝般的行走着。
街头的小贩还在卖力地呦呵着,虽然早已经声嘶力竭。生活的辛酸早已刻在了他黝黑的脸上,但是无论再艰难他也没有想过要放弃。
青楼里的姑娘们,也已经打扮的花枝招展。老鸨领着她们在青楼的牌坊下,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迎着过路人。
路过的达官贵人们与老鸨客套几句后,与早已相熟的姑娘有说有笑的走进这销魂窟。
相比之下,小贩声嘶力竭的叫卖却显得那么微不足道。但是他并没有停下来,因为他是家里的顶梁柱,家中妻儿每日的口粮都还指望着他,他没法停下来。
毕竟这就是社会最真实的一面,顾东也无力去改变。他只有继冷眼旁观着,继续自己漫无目的的行走。
生活似乎就是这样,对于灵魂和存在意义的追问,好像总抵不过人们追求金钱享乐及男欢女爱的兴趣
……
白桦林边,桃红色的花船在被昏黄夕阳染红了的湖面上,荡起阵阵波澜。
顾东站在湖边看着自己在湖面上的倒影,倒影里这张“顾东”的面庞,已经不复往日的骄纵。高高的鼻梁、略显厚实的嘴唇、不算浓密的眉毛下有着一双单眼皮小眼睛,再加上已经晒成小麦色的皮肤,让他看起来已经有了一分坚毅的气质。
顾东看着自己的倒影,莫名的想到,来到这异世界已经一百多天了。感慨之后,却又不由得想起自己作为“沐阳”的最后时光。
……
那是一个冬日的晚上,他如往常一般在顶楼的出租房里加着班。
突兀间,“boom!”的一声巨响,将沐阳从自己的世界中惊醒。那震耳欲聋的声音,让他一时间脑子里都是耳鸣的感觉。
一刹那之后,女人的尖叫声、小孩的哭闹声,传遍了冬日里略显安详的天空。
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沐阳已经大概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他拍了拍自己的脸,想要让自己振作起来。他心里很清楚:已经不能继续坐在这里了,必须赶快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未知的危险所带来的紧迫感,让他迅速的站了起来,但是因为常年加班,他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迅速站起来之后却猝不及防的眼前一黑。这是他贫血所导致的,久坐之后站起会有一阵短暂的大脑缺氧。
沐阳也只有晃了晃脑袋,拖着加班之后疲惫不堪的身体,离开了房间。
打开房门之后,他就闻到了一股刺鼻的由燃烧所产生的焦煤味道。联想到刚刚的那一声巨响,应该是什么东西爆炸了吧。
“陈姐?!小鸣!”沐阳在出租屋里喊道。
出租屋里只有顾东和离异的房东太太,以及房东太太的儿子三个人。这种危险的时候,让他不管这两个妇孺,他肯定是过不了自己的道德观的。
沐阳喊了两声之后,却没人回应他。这个时候他也顾不了太多了,他直接打开了房东太太的房门,里面却已经空无一人。
沐阳有点疑惑,这两个人究竟去哪儿了?不过他也为这两个人感到庆幸,躲过了即将来临的危险。
出租屋的防盗门却在这时候打开了,开门的人十分的匆忙,防盗门在墙上弹了一下发出一声重重的“哐!”。
“沐阳!沐阳!你还在吗?”
沐阳听了之后发觉是房东太太的声音,他回应道:“陈姐!我在这里,发生什么事情了?”
“刚刚爆炸之后,我就抱着小鸣出来了。不知道哪里爆炸了,整个楼道里全是烟!你快跟我上天台去,小鸣也在那。”房东太太边说边拉着顾东向天台走去。
原来是沐阳动作太慢,房东太太刚刚已经抱着儿子上了楼顶的天台。
上了天台之后,已经有邻居在打“119”了。但是天台的人并不多,一共才8个人。
邻居a:“你们是哪个屋子的?”
邻居b:“我们是1704的,你们呢?”
邻居a:“我们是1803的。”
顾东:“我们是1804的,你们知道发生什么了吗?”
邻居b:“应该是瓦斯罐爆炸了,17楼已经全是火海了,我们在边上才没有被波及。”
邻居b是一个陪读的妈妈,她带着一儿一女来这个城市上学。
沐阳听着她的话,再看看上面仅剩的8个人,心下不由的有点骇然。难道除了的17楼1704,18楼的1803、1804之外,其余的人都已经死于刚刚的瓦斯罐爆炸了吗?
房东太太抱着小鸣,安慰沐阳道:“119马上就要来了,再坚持一会儿我们就会得救的。”
冬日里,大家基本上都没来得及穿什么衣服。一群人在楼顶的天台上冻得瑟瑟发抖。
沐阳正想搭话,此时却又是一声——“boom!”的爆炸声。整个楼体都微微的颤抖了一下,这是一个十分危险的信号!
邻居b:“怎么办?估计又有一个瓦斯罐被烧得爆炸了!”
邻居a:“我们小区因为建的早,所以没通天然气全用的是瓦斯罐,这样下去我们可能撑不到火警来了。”
邻居a是一个六七十岁的老爷爷,小区初建时他就和他的老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