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湛被扑过来的女生弄的一愣,赶紧伸手抓着邢丽丽的胳膊,生怕她伤到还躺着的秦小雨。
邢丽丽哭喊着:“你赔我妹妹,你赔我妹妹……她才十岁就死了……”人跟疯了一样往前扑。
朱国华他们愣了一下,赶紧上去拉着邢丽丽:“这位同学,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罗湛听了邢丽丽的哭喊声,身子一僵,松开了手,脸上表情痛苦起来,哑声跟朱国华说道:“松开她吧。”
邢丽丽一脸愤怒,眼神冒火的瞪着罗湛,咬牙切齿的说:“你怎么还活着,为什么死的是我妹妹!”
罗湛有些痛苦的闭上眼睛,原本以为会过去,原来真的不会过去。
邢丽丽瞪圆眼睛,扬起手狠狠的给了罗湛一巴掌,眼里的怒火像要烧了罗湛一样。
罗湛一动没动,默默的承受了这一巴掌,手却护着身前的秦小雨,怕邢丽丽伤害到她。
朱国华三人站在地上面面相觑,这是什么仇什么怨啊?
邢丽丽不解恨,扬手准备扇第二把巴掌,却被秦小雨一骨碌爬起来,一把抓住邢丽丽的手,直接甩了一巴掌在她脸上。
秦小雨在邢丽丽扇罗湛一巴掌的时候已经醒了,睁眼看着罗湛痛苦的模样,还有邢丽丽愤怒的样子,有些吃惊:他们有什么关系?
现在看见邢丽丽准备再动手,立马本能的爬起来反击,她的男人,她的英雄,怎么可以让人这么羞辱!
邢丽丽捂着肿起来的脸,瞪着秦小雨哭喊:“他是杀人凶手,他杀了我妹妹,你们还都护着他……”
秦小雨回头看了眼坐在炕沿一动不动的罗湛,一向伟岸如山的男人,这会儿一下变得颓败,扭回头瞪着邢丽丽,小脸绷紧紧的,语气不善的说:“我不准你污蔑他,也不准你动他一根手指,他是我的男人,就算他杀人了,我也护着他!”
邢丽丽吃惊的瞪着秦小雨:“你的男人?你知道他当年干了什么?明明能救了我妹妹,他却不救,就那么死在敌人的枪下,你家里没死过人,你根本不知道这种痛苦。。”
秦小雨跪坐在炕上挺直腰杆,冷冷的看着邢丽丽:“他没救你妹妹,就是害死你妹妹的凶手?你有本事去找开枪的人啊,你有什么资格指着他的鼻子质问?他欠你们的吗?难道你想让他牺牲生命去救你妹妹?我问你凭什么?”
“解放军不就是要保护老百姓的吗?连人质都保护不了,算什么当兵的?”邢丽丽也跪坐在炕上,梗着脖子咆哮,
罗湛始终一脸灰败的坐在一边,朱国华和另外两人也十分气愤,虽然短短几句话,却明白了事情的大概。
秦小雨回头看了眼罗湛有些哀伤落寞的表情,心里一疼,转身扬手又甩了邢丽丽一耳光,嘴里的话也难听起来:“解放军不是人吗?他们没有父母家人吗?他们就该无条件的献出生命吗?他的妻儿难道就不伤心吗?你还上大学呢?读了那么多年的书,你没有脑子吗?你以为他们有一丝机会,会不去救人质吗?他们是人,是有血有肉会疼的普通人,不是神!你以为他们心里好受吗?”
秦小雨越说越气,眼泪大滴落下:“我告诉你,你以后再敢找事,我也不会放过你,你爱你的家人,不想失去他们,我同样是!如果你够伟大,你可以去当兵,可以去做一个高尚的人,等你有资格了,再站在我面前来谈凭什么!!”
朱国华他们有些佩服的看着像个小火药桶一样的秦小雨,他们已经奉献了很多,但是也有很多时候很多事,是他们无能为力的。
邢丽丽两边脸蛋儿高高肿起,眼神里依旧是不甘和仇恨。
秦小雨懒得再跟她多说,跪坐着转身挨着罗湛,伸手紧紧的握着他的说,小声轻柔的说:“你不应该自责,你已经做了你该做的,不管什么时候,我都相信你,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陪着你共同面对。”
罗湛才回过神,反握着秦小雨的手,眼里燃着希望的光。
朱国华清清嗓子上前,看着哭的抽抽嗒嗒的邢丽丽,说道:“这位同学,你失去亲人我们深感同情,但是我们不是手眼通天的神……”
话没说完,邢丽丽转头又瞪着他,然后下地蹬蹬出去。
朱国华见这女生油盐不进,摇摇头招呼其他两人先出去,看看隔壁屋的学生们。
秦小雨见人都出去了,才直起身搂着罗湛的脖子,脸埋在他的颈窝:“你这样我会心疼的,不管出什么事,你还有我不是吗?我们一起面对,而且我相信你当时肯定也想救那个姑娘,但是因为种种原因,而没有救成,这些都不是你的错,你却要背负在身上会很累的,他们也不会理解的。”
她的声音很软很柔,在罗湛的心间滑过,让人暖暖的舒服。
罗湛伸手紧紧搂着她软软的身子,声音悠远带着暗哑:“那是个漂亮的小姑娘,和你一样,有双湖水般清澈明亮的眼神……”
当年的罗湛才二十岁,在边境战争还没有爆发前,时而会有一小撮恐怖分子骚扰村民。
罗湛参与围剿恐怖分子,担任尖刀排排长,在摸入的恐怖分子大本营附近时,遇上了进林里采蘑菇的小姑娘阿灿。
阿灿根本不知道身处危险中,背着竹篓一跳一跳的走在密林小路上,眼睛弯弯,清澈明亮。
恐怖分子察觉有异常,没等罗湛去拉回阿灿,就被歹徒抓了去,跟罗湛他们对峙,要求他们撤退,并且把身上的武器都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