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斋藤龙兴何在?”织田信长刚进入稻叶山城的本丸,就迫不及待地向柴田等人问道。
城中欢呼的声音顿时减少了一大半。
“到处都找不到人,好像是从长良川逃走了……”柴田胜家小心翼翼地应答。
“长井道利呢?”
“也跟着一起……”
“日根野弘就?”
“……”
这时候柴田胜家才发现,好像此战中的确是没能俘获或者讨取到任何知名人物的首级。
信长沉默了一会儿,而后说到:“首功是美浓三人众,其次是平手,再次是佐久间。”
虽然不满意,但也没明确提出来,只是柴田“一番入”的功劳要打个折扣了。接着又对村井贞胜吩咐道:“吉兵卫,清理这座城,需要多久?”
“一月足以。”
“好!一月后,我要迁过来。”
攻下清州不到十年后就建造了小牧山城,接着不到五年又移居到稻叶山城,这种扩张的速度,在列国之间也是极少见的。
休整了一会儿,一万五千人的部队渐渐集中起来,信长令柴田胜家、丹羽长秀、村井贞胜等负责整理军势,统计伤损,确定功勋诸多一应事务。
不过诸多部将汇聚下来,却有一人始终不见。
“平手监物在哪儿?”奉行长谷川秀一疑惑地问道。
“噢,据说是他发觉到斋藤龙兴可能从长良川逃走,提前就去拦截了!”村井贞胜轻描淡写地回应到,“时间紧迫所以来不及通报,我也是刚刚才在主公那里知道消息。”
“啊?!”柴田的表情快速地变换了一下子,最终是勉强笑了笑,“甚左真是不错啊,有时候我都觉得自己是不是已经老了……”
“您也太言过其实了。”佐久间信盛脸上的不悦则是毫不加以掩饰,“战场上就是需要这种稳健的将领,投机取巧终究是不堪大用……丹羽大人,还有三左(森可成),你们说对吧?嗯?”
佐久间信盛回头看去,只见森可成低着头佯作沉思状,听而不闻。而丹羽长秀……已经不知何时消失了。这是一种比“听而不闻”更加高级的政治技巧,就是决不让自己听到不该听的话。
这一番话打击面太广,显然引起了很多人的不满,只是大部分人碍于身份不方便说什么。看在美浓三人众等新进的人眼里,顿时明白柴田佐久间征战多年同为老臣,为何威望人脉差了那么多。
这个时候,眼尖的池田恒兴向外望了一眼,突然阴阳怪气地说了句:“哟,平手监物好像回来了,佐久间大人您的高论,要不要去跟他讨论一下呢?”仗着自己跟信长乳兄弟的关系,这家伙向来出言不逊惯了,要说对柴田他还是颇为尊敬,但佐久间么……
柴田眼神扫过池田佐久间二人,面色肃然:“你们这是干什么?在我面前就敢这样,当我柴田权六死了吗?”
池田哼了一声不再说话,佐久间脸上抽搐了一下,继而笑了一笑:“您说的是,我失态了。”
平手汎秀这时候还在信长那边回报,并不知道彼处的事情,就算知道了,也未必会去关心。
“斋藤龙兴已经被截江俘获,长井隼人(道利)亦被擒住,日根野并不与他们在一处……”
“够了!”信长喜形于色,哈哈大笑,“如何知道的?”
知道什么?是说斋藤龙兴逃走的事情?
“噢,城中有个两个武士,因为跟侍大将起了矛盾,逃下山来。其中有一人守城多年,熟知防务,他为在下指出了两条废弃了十多年的通道,其一正是奇袭所采取的险径,其二则是通向长良川的渡口……”
“哪来的船?”
“是蜂须贺的川并众。”
“你早有预谋啊。”信长凝视着汎秀,“否则为何起初就要蜂须贺?”
“……大概是直觉吧……”
总不能说,因为我从四百年后的史料上看到的吧。
“算了……这两人怎么处理?”
“斋藤龙兴监视起来即可,长井隼人在美浓颇有威望,最好可以劝降……”
信长不置可否,而是直接说起了封赏的数额:“我给你加到一万石。”
“多谢殿下!不过在下还想厚颜讨要一样东西……”
“什么?”
“以前的与力三位,近来都自称年事已高,而庆次这次帮了我不少忙……”
“他算作新的与力。”
“是。”
这只是一次普通的人员调动而已,不过也能从中看出一些东西,织田家现在显然已经进入了快速发展的时期,但是那些缺乏合格子嗣的家族,却很难搭上这班车。平手汎秀许多战阵知识都是学自平田三位、桥本一巴、市川大介等人,日后能做的就是尽量照顾其后人了。
……
永禄八年十一月,织田家的主城由小牧山城迁到了稻叶山城。而后是一次极大规模的全员会议。稻叶山城的面积远远胜过了尾张任何一座城池,本丸中足足可以容纳两千人。这次第一排的人物更多了几个,美浓三人众直接被视作家老重臣级别。
信长难得地没让人等待,反而是最早就进了大厅,而且神情也是罕见的严肃。
“今日召集各位,是有一事相告。”他回头吩咐道,“把沢彦大师请过来。”
沢彦宗恩,政秀寺的开山主持,曾经协助平手政秀负责信长的教育工作,对于尾张人而言绝不陌生。不过美浓人却多少有些疑问,私下打探,听说他“与快川绍喜有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