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狱中已经待了几个月,里面的日子枯燥无味,暗无天日,我可以清晰的感觉到时间在我的指尖流淌,这让我一度失措发狂。
林修来探监在我的意料之中。
但我没想到,他真的是单纯意义上的探监。
我害死了那个女人的弟弟,他竟然还来看我。
提起那个女人的弟弟,我心口就止不住的疼。
我害死了一个疼爱姐姐的弟弟,这是我这辈子造的最大的孽。
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有很多的人夸我长得像母亲,好看。
我一直都将这话当成赞美,并在心中洋洋自得。
可是那一年,母亲跟着自己的初恋情人走了,父亲带回来的那个女人指着我的眉心,眼神冰冷:“一副狐媚相,以后肯定也是勾三搭四水性杨花的狐狸精。”
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开始讨厌自己的脸,很多次看着镜子里和母亲如出一辙的脸,我便恨不得拿刀子将那张脸划花。可是我终究做不到,因为我想要用这张脸刺激那个阴狠的女人,也需要用这张脸帮助自己,记住另一个狠心的女人。
天不遂人愿,越长大我越像母亲,越像后母口中的狐狸精。
初三那年,我收到了我们班最优秀的男生的告白信。
我喜不自禁,可是却又不知该怎么办。
我将那封信看了一遍又一遍,最后小心翼翼的的夹层里。
再后来,那个女人拿着那封信甩到我脸上,像个泼妇一般,骂我,骂我的母亲。
那个女人声音洪亮,硬生生骂了我两个钟头。
不明真相的邻居对着我窃窃私语,议论纷纷。自那以后,我走在路上,总有人在我背后指指点点。
多年的隐忍让我早就练就了一身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本事,我冷静的听着女人污言秽语,心里却早已有了报复的计划。
我在女人的水里加了安眠药,然后将她的心肝宝贝抱走。
看着女人哭天抢地寻找那个孩子,我心里说不出的痛快。
只是,我没有想到,那个孩子醒来的第一句话不是告状,而是跟她的母亲求情。
六年来,因着后母的关系,我同那个孩子一直这样相处——
我藏在背后的是利刃,而她藏在背后的却是鲜花。
自此,我发誓宠她爱她疼她护她。只要她要,只要我有。
我和苏漫认识于我大三那年。
那一天是新生开学的日子,校园里人声鼎沸,走廊上乒乒乓乓的声音吵得我心烦。
在宿舍里无心看书的我只好拿了书去自习室。
从宿舍出来的时候,我看见了正在追我的男生。
初三情书事件以后,我从未主动和一个男生说过话。
上了大学以后,追我的人依然大有人在,但我从来都只是冷眼旁观,视若无睹。
我会记得程之立,只因为他是林修的室友。
于我而言,林修是个特别的存在。他的身上,有我熟悉的淡漠和孤寂。
那是一种长期处在孤独中所形成的气质,是一种无人能懂的悲哀。
顾影自怜,孤芳自赏。
而我和他,拥有同样的孤寂,不一样的孤独。
程之立的身旁站着一个满头大汗的女生,女孩子背着一个单肩包包,柔顺的头发扎成一个马尾,绑在脑后,一双黑亮的眼睛灿若星辰。
姣好的面孔和明媚的笑容灼痛了我的眼。
只一眼,我淡淡的收回目光,往自习室走去。
程之立很迅速的抛下那个女生,追了过来跟我解释。
我根本不在乎程之立和谁在一起,我只是不喜欢那个女生脸上的笑容。
但我什么都没有说。
当天晚上,林修跟那个女孩的告白轰动全校。
在操场跑步的我远远的便听见一浪盖过一浪的“在一起”,循声望了一眼,只看得见黑压压的人,人群中央有柔光散出。
从操场跑步回来,表白已经结束,有两个男生收拾地上的蜡烛。那两个男生我认识,是林修的两个室友。
本以为是程之立又在追求某个女孩,一问之下,却原来是林修。
我当即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林修是什么样的人我应该算了解,内敛深沉,做事稳重。
万万没想到,他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
林修是全系公认的男神,自从进入大学以来,追求者就没有停过。同样的,我因为性格冷漠,从来不与异性搭话,被很多人说成是高冷女神。
不知何时开始,很多人将系花系草的头衔冠在我和林修身上,并在背地里猜测我和林修其实是一对。
对于这样的传言,林修却从未理会。
但当我在程之立口中得知,林修的女朋友就是那日我看到的女孩子时,我心里特别的不舒服。
我一直都很清楚,我和林修不可能。即使外界传言我和他郎才女貌,一对璧人。
可是一个人的眼睛最是骗不了人,我虽从未谈过恋爱,但我却看的懂林修眼中单纯的欣赏。
有句话是这么说的:世界上最好的两样东西,得不到的,和已经失去了的。
于我而言,林修便是这样的存在。
他单身的时候我得不到他,他恋爱了,便是我失去他的时候。
另一件和苏漫有关的事发生在大四开学那一年。
那天我如往常一般在宿舍看书,意外的接到一个陌生号码打过来的电话。
对方约我在学校外面的奶茶店见面,说想和我做朋友。
对于这种骚扰电话我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