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朦胧,夜凉如水。
青荷帮着澜心披上黑色的斗篷,两手灵活地替她系好带子。伸手戴好兜帽,整个人隐到了黑暗之中。青荷再次抬眼看着外面黑漆漆的天色。抿着嘴担忧地说道:“姑娘,今晚连颗星星都没有,还是带着奴婢一起吧。”
澜心把兜帽向前拽了拽,将整张脸都隐在里面。抬手拍着青荷的肩膀,低声安慰道:“我已经跟你说过很多遍了,不用担心,不会有事的。再说了,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安排好了,我只是跟过去在暗中看一下而已。”
“可是·······”青荷还要再说,被澜心挥手打断了,压低声音说道:“如果你跟我出府了,万一有人过来,谁给我打掩护?”青荷的面色一顿,抿着嘴,左右为难的看着澜心,“好了,不用担心,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说着,澜心推开窗户,一身夜行衣的红绡早就侯在那里等着了。澜心抓住她伸过来的手,脚下一用力,纵身跳了出去。青荷压低声音,焦急地喊道:“红绡,一定要照顾好姑娘。”
红绡用力地点点头,郑重地保证道:“青荷姐姐放心,我定会将姑娘毫发未损地带回来。”说着,胳膊上用力,两个人掠过屋顶,想府外纵身而去。
青荷站在窗前,定定地看着澜心她们消失的方向,过了好一会儿,才关上窗户。将澜心的床铺好,放了一个枕头进去,做好了人在里面睡觉的假象。放下层层的纱帐,屋里的烛光熄灭,自己抹黑躺到了软榻上。
澜心出了府门后,走到巷子里,骑上早已准备好的马匹,疾驰而去。马蹄子都事先用布包上的,所以再快的速响。冰姑姑带着人用他们独有的方式,缀在后面,保护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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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早已废弃的码头,慕夫人头上带着斗笠,身上披着黑色的披风,双手抱臂,静静地立在船上。不知过了多久,身后的黑衣人在他耳边低声禀报道:,应该是他们来了。”
朦胧中看不清楚,只能从整个轮廓上分辨出是一条船缓缓地划过来。待走到近处,才听到轻微的水声,显然对方来人也是水上的高手。慕夫人朝身边的人摆摆手,船夫轻轻摇动着船桨,整支船无声无息地隐在了黑暗之中。
站在码头上的刘掌柜的,看出大船停靠过来,吩咐手下的人对接了暗号,手中的信物合上之后。蓝逸挥手让人卸船,刘掌柜的则命人将货物搬到马车上。
双方人都是踏着夜色,忙碌着手上的活计,有条不紊,井然有序。二三十个人响。不到半个时辰,船上的货卸完了,蓝逸挥手让人上船。
刘掌柜的也指挥着人把剩下的几箱搬到了车上。双方配合默契,像是合作了许久的样子。蓝逸站在船头,双手抱拳,向刘掌柜的告别。刘掌柜的也同样朝对方拱拱手。
雄飞站在蓝逸身后的暗影里,低声说道:“西北边有只船停在那里,表面上看,船上的人数不多,大约有七八个人。船队位置停得很巧妙,既把自己隐藏在暗影里,又能够监看着整个码头上的情形。”
蓝逸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岸上的情形,低声回答道:“姑娘早就料到海上会有人监看着。只要他们不暗中跟着我们的船只,试图打探我们的底细,就不必理会。”
“嗯,知道了。”雄飞低声说道,“我们现在返航,还是向姑娘禀报后再返航?”
“返航吧。”蓝逸挥手说道,“今天第一次交易,姑娘一定会过来的。只是我们不知道她隐在何处罢了。”船帆再次扬起,船缓缓地调头,只余下那不住扩散的波纹。
待海面上恢复了平静后,慕夫人淡淡地吩咐一声:“靠岸!”船夫划动着船桨,小船缓缓地靠在了码头上。慕夫人纵身跳到岸上,刘掌柜的赶紧过来见礼,躬身说道:“舵主,一切都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
“嗯。”慕夫人点点头,吩咐道,“你带几个人留下来处理一下这里的痕迹,其他的人先跟我走。”
“是,舵主。”众人齐声答应道。慕夫人扫视了一圈,动作利落翻身上马,双腿一夹,马听话地向前走去。身边跟着两个护卫,身后是两辆马车。马蹄子都用布包裹着,所以这么多人,也没有闹出太大的动静。
慕夫人端坐在马上,警惕地注意着四周。看着对面端坐在马上的人,心里一惊,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缰绳。心里暗道:这个陆震东还真是不简单,冒家船队在他手里也是风生水起。自己已经够谨慎的了,没有想到还是被他察觉了。
陆震东看着对面的慕夫人心里也是有些意外,抬眼向她的身后看去。两辆车子都是用黑布罩着,看不出任何端倪。他听冒家的人禀告过,说是晓园的慕夫人的人这几天出现在各个码头,甚至包括那些废弃的码头。显然是在查看地形,恐怕这几天会有所行动。
他知道晓园里的慕夫人实际上是明月楼的人,而且在明月楼里地位还不低。凭着明月楼这几年发展的势头,他敏锐地觉察出明月楼身后的人绝对不会简单。他只想着如何安身立命,不想惹是生非。所以,收到下边人的禀告时,他只是嘱咐着下面的人,只要慕夫人不是要对冒家或是陆家出手,其他的事情无需多理。
可没有想到的是,慕夫人竟然选在今天行动。好巧不巧地竟然被赶去桑园的他遇到了,现在想假装看不见也不行了。看着慕夫人眼睛里的不善和警惕,陆震东无奈地摸摸鼻子,拱了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