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心的脚步只是一顿,又继续向前走去,好似根本没有听到后面有人喊她。
“大姐姐!”玉雪顿时急了,也顾不上什么礼仪。提着裙角就追了过来,边跑边喊道,“大姐姐,大姐姐,我是玉雪呀!大姐姐,你等等我。”
紫衣顿时就恼怒了,瞪圆了眼睛,就要呵斥回去。刚要开口,只觉得后背一紧,她诧异地转过身,只见澜心淡淡地看着她,她心中一凛,赶紧垂下头,挑开车帘,扶着澜心上车。
澜心的脚榻上马凳时,有意无意地看了红袖一眼。
玉雪一看到澜心真的不打算理她,不禁加快了脚步,高声喊道:“大姐姐,大姐姐,大······”红袖上前一步,挡在了玉雪的面前,笑盈盈地看着她。
“你让开!”玉雪厉声呵斥道,也许是刚才跑得急,她的鼻尖已经沁出汗了,脸颊绯红,胸口不住地上下起伏着,“我说你让开,你没听见呀?”对上红袖那似笑非笑的眼神,气势一下子没了。声音也越来越低,最后几个字低不可闻。用力地咽了咽口水,看着马车上垂下的帘子,有些心虚又有些讨好地对红袖说道,“那是我大姐姐。”
“孔娘子你认错人了。我家老爷、夫人只有姑娘一个孩子。我家姑娘是没有其他的兄弟姐妹的。”红袖微笑着看着玉雪,态度温和的说道。说完,朝她点点头,转身上了马车。薛山坐在车辕上,轻蔑地看了呆若木鸡的玉雪一眼,扬起马鞭,随着一声清脆的声响,马车缓缓地向前走去。
玉雪呆呆地看着马车渐渐地行远了,车帘晃动间,正好看到澜心头上垂下来的粉珍珠。硕大圆润,色泽晶莹,阳光下熠熠生辉,刺得她的眼睛钻心的痛。
澜心端坐在马车里,把玩着手里的茶杯。透过晃动的车帘,街上的景色忽隐忽现。眼睛里迷茫而空洞,不知道在想什么。红袖和紫衣对视一眼,交换了一个眼神,乖乖地坐在边上,不敢出声。
青荷看着坐在窗前,单手托腮,对着花园里的景色发呆的澜心。低声问道:“姑娘这是怎么了?”紫衣斜了她一眼,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继续忙着手里的活计,假装没有听到青荷的话。
“唉,我问你话呢!”青荷上前一步,低声喊道。紫衣侧开身子,有意无意地躲开了青荷伸过来的手。“喂,问你话呢!你·······”青荷挑着眉头看着紫衣的背影,嘴里嘀咕着,“紫衣这是怎么了?”
“谁怎么了?你傻站在这里嘀咕什么呢?”冬秀端了冰糖雪梨盅进来,用胳膊肘碰碰青荷,好奇地问道。
青荷被唬了一跳,压低声音吼道:“你小点儿声。”努着嘴吧朝澜心的方向点了点,示意她不要吵到了姑娘。
“姑娘这是怎么了?”冬秀看着澜心的背影,狐疑地问道。
青荷摇摇头,低声说道:“我也不知道,我刚才问紫衣了,可她没有理我。你遇到她了么?可觉得她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没有什么不对的,她还跟我打招呼了呢!也许是没有听见吧?”冬秀把冰糖雪梨盅放到桌子上,不以为意地说道。抬手把正在替澜心整理首饰的红袖招了过来,低声问道,“姑娘这是怎么了?你们今天去知府府上赴宴,是不是有什么人为难你们了?”
青荷挠了挠头,对紫衣忽然疏远的态度有些摸不着头脑。当听到有关她家姑娘的事情时,立马把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抛到一边了,低声说道:“不是说,这个卢大人还曾经受过我们家老爷的恩惠么?他的家人应该不会有人刁难姑娘吧?”
“不是,不是宴会上的事情。”红袖晃动着脑袋说道,“卢老夫人和卢夫人待姑娘都很好的。就是宴会结束是,有一个孔娘子跑过来喊姑娘‘大姐姐’,姑娘坐到车上后就不高兴了。”
“孔娘子?哪里冒出来的孔娘子?”青荷瞪圆了眼睛,吃惊地问道。
“姓孔的?”冬秀也是一脸疑惑,“她长什么样子?可有什么特征?”
“就是中等个子,人挺瘦的。看她梳着妇人头,应该是夫家姓孔。”红袖想了想说道。那个孔娘子还真没有什么特点。
“夫家姓孔?”冬秀沉吟了一下说道,“难道是她?可是她不是应该在徐州么?”
“她是谁呀?”青荷刚问完,就想起来周家二姑娘周玉雪的夫家姓孔,顿时低吼道,“她怎么还有脸出现在姑娘面前,而且还追着姑娘喊大姐姐?真是不要脸!”说完,狠狠地啐了一口。
“行了,你小点声吧!”冬秀扯着她的衣袖劝道,见青荷梗着脖子,一幅不服气的样子。努着嘴巴,朝澜心的方向点了点,低声呵斥道,“你就不怕姑娘听了后,更伤心呀?”
青荷无奈地缩了缩脖子,不甘心地翻了个白眼儿,咬着牙问道:“你说,孔家的那个秀才不是要参加秋闱么?怎么有闲心跑到江州来了?”
“不知道,这些事情最好也别在姑娘面前提。”冬秀低声嘱咐道,“行了,都别杵在这儿了,该干嘛干嘛去吧。”说着,重新端起冰糖雪梨盅向澜心走去。
澜心接过冬秀递过来的冰糖雪梨水,听着冬秀絮絮叨叨地说着庄子上最近发生的一些趣事。心情也渐渐开朗起来,脸上也有了笑容。
玉雪从马车上跳下来,数了几个铜板递给了车夫。车夫道谢后,扬起鞭子,赶着马车走远了。玉雪看着沾满了泥土的车轱辘,眼前突然出现了澜心那辆崭新的马车,车上围着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