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澜心觉得神清气爽的,不但脑子清醒了,就连思路也清晰了许多。心里暗叹珍妈妈手艺了得。隔着床帐,朦朦胧胧中,看到红袖坐在锦杌上打络子。微嘟着小嘴儿,认真地跟手里的红绳较劲。整个人看起来分外可爱。
澜心不由得抿着嘴笑了。红袖的耳朵一动,知道自家姑娘醒了。忙将手里的络子放到了旁边的笸箩里,笑嘻嘻地走了过来,伸手拉开帘子,低声问道:“姑娘是现在起身,还是再躺一会儿?”
“现在什么时辰了?”澜心挑眉四问道,也许是刚睡醒的原因,她的声音有些沙哑。
红袖转说道:“巳时两刻了,离午时还有一会儿。”澜心坐起身子,说道:“那还是起来吧。”忙里偷闲,休息一会儿便好了,再躺下去,就有些不妥了。
红袖拿起外衣替她穿上,扎好腰带后,兑了一些热水,拧了温热的帕子,替澜心擦拭手和脸。一切收拾妥当后,才提前炉子上的茶壶,倒了一杯茶并试了试温度,递了过来。
澜心接过杯子,坐在桌边的椅子上,小口地抿了几口茶,随意地问道:“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红袖一边手脚麻利地整理床铺,一边回答道:“奴婢已经守了姑娘两刻钟多了。姑娘睡下没有多一会儿,柳妈妈就过来了,见姑娘睡下了,和珍妈妈说了几句话,就去忙了。珍妈妈要忙着厨房里的事情,所以就让奴婢过来守着姑娘。对了,奴婢过来的时候,看到冬秀姐姐和青荷姐姐从紫衣姐姐的房间里出来,两个人紧皱着眉头,一幅心事重重的样子。”
澜心端着茶杯的手一顿,随即又若无其事地抿着茶。看来是她们没有套出紫衣的心事。“珍妈妈今天过来的时候,端过来的红枣银耳粥,看起来很不错的。你去厨房看一下,若是还有的话,就端一碗过来。”澜心见红袖已经将床铺收拾妥当,便将她打发出去了。
“是,姑娘,奴婢这就去。”红袖应声答应道。走了没有多大一会儿,冰姑姑便走来出来,一身箭袖黑衣的她,头上仅别着一支竹簪,腰间扎着大带,面无表情地躬身行礼:“老奴见过姑娘。”
澜心打量着一身简单利落的冰姑姑,知道危急时刻,她身上的每样东西都可以作为武器,置人于死地的。微笑着说道:“冰姑姑请起,徐州那边可有消息传来?”
“谢姑娘!”冰姑姑道谢起身,接着说道,“回姑娘,徐州那边已经有消息传过来了。紫衣姑娘那天到了锦绣坊后,带着小春去了周记杂货铺子。”
“周记?”澜心讶异地挑眉,见冰姑姑肯定地点头,她眯着眼睛盯着墙角的沙漏,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嘴里嘀咕道:“看来我猜的没错,真的是周家大少爷——周文涛。只要不是容璟就好。”澜心觉得心里稍稍安慰了一些,若是容璟的话,她们主仆之间的情谊也就彻底地断了。沉吟了一下,问道:“可知道他们都说了些什么?”
冰姑姑轻轻摇摇头说道:“这个暂时倒是没有查到,只是知道,紫衣姑娘将那个小春留在巷子里,自己一个人进到铺子里去的。我们的人见紫衣姑娘进去多时没有出来,便从铺子的门前走了一遍,见紫衣姑娘正在给周家大少爷缝补衣服。旁边的柜台上放着我们府上的一个瓷瓶。”
“我们府上的瓷瓶?”澜心诧异地挑着眉头,幽幽地叹息道,“那应该是我吩咐她送给杨妈妈的枇杷膏吧?!没有想到紫衣竟然有这么大的胆子。”澜心的手指有节奏地在桌面上敲了一会儿,低声吩咐道,“让他们多派几个人到锦绣坊的周围,务必要保护好锦绣坊里的人安全。哪怕损失整个坊里的东西为代价。”
“是,姑娘。”冰姑姑声音利落地应道,“我们的人已经暗中调派人手过去了,因为他们发现有人在锦绣坊的周围多了几个小摊贩。一番探查下来才知道,他们是容家大少爷的人。”
“容璟?!”澜心咬牙说道,眼神冰冷地冷哼道,“他这是要趁机对我们玉家下手了?!”冰姑姑躬身说道:“他是什么目的,我们的人一时还没有弄明白。只是,我们的人发现他还安排了人盯着周记杂货铺子。而且,周家大少爷除了回府之外,后面一直有人跟着。”
“哼!”澜心讥讽地哼笑一声,“他这是发现了紫衣去周家杂货铺子的事情,准备从他们两个人身上找机会下手呢!哼,我正闷得慌呢!他既然愿意自动送上门来供我消遣,就别怪我不客气。”她眼神冰冷地盯着手中的茶杯,若是容璟敢算计她,她绝不会心慈手软的。这次就新仇旧恨一起算!
“姑娘。”听到门口的脚步声,冰姑姑小声地提醒了澜心一声。“嗯!”澜心轻轻地点点头,冰姑姑顿时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正如她悄无声息地出现一般。
澜心把玩着手里的茶杯沉思着,脸上却没有了先前的冷色。红袖从食盒里端出一碗银耳红枣粥,轻轻地放在澜心的手边,生怕打扰她家姑娘想事情。
“嗯,真香!”澜心看着眼前卖相诱人的粥,轻呼一声,“本来还没有觉得饿,看到这碗粥后,竟然觉得饥肠挂肚的。”
红袖将瓷勺擦拭干净,递到澜心的手中,笑着说道:“珍妈妈嘱咐奴婢跟姑娘说一声,姑娘暂且喝一些填填肚子就好了。现在这个时辰,不宜食用过多的,免得一会儿吃不下午饭。”
“嗯,知道了!”澜心接过勺子,低声应道,几口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