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海瞪着鱼泡眼,色迷迷地盯着澜心看。天哪,这小脸蛋儿,嫩地都能掐出水来了。这要是亲一口的话······
闻着他随着呼吸散发出来的酒臭,澜心厌恶地挑了挑眉头。
哎哟,这小鼻子还真是秀气呀!连生气都这样可爱!这要是能够搂在怀里,摸上那么一下······孔海在那兀自做着美梦。突然觉得脖子一阵冷飕飕的,一个激灵便惊醒了。
对上澜心那如实质般冰冷的眼神,孔海只觉得如坠冰窟,眼神惊恐,口舌干燥,什么想法都没有了。下意识地错开了脚步,让开了道路。
哼,算你识相跑得快,否则,你就永远地留在这里吧。
澜心轻蔑地看了他一眼,抬步向外走去。
“玉姑娘,玉姑娘。”大堂管事的急忙追了过来。数九寒天,他的额头上却是一层密密麻麻的汗珠。喘着粗气,低声下气地说道,“我们掌柜的不在,小的招呼不周,怠慢了玉姑娘。还请您见谅!”
澜心冲他淡淡地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了,便继续向前走去。
“玉姑娘,玉姑娘!”管事的紧走几步,来到了她的旁边,低声哀求道,“今天是小的疏忽了。还请玉姑娘大人大量,不要跟小的计较。这样,这顿饭就记在小的账上,算是小的给姑娘赔罪了。”
红绡抬眼看了一眼自家姑娘的脸色,沉声对管事的说道:“管事的这是什么意思?是觉得我们姑娘连一顿饭都吃不起了吗?”说着,从袖口里掏出一叠银票,面额最小的也是一百两。
“不,不,不。”管事的慌乱地摆着手,惊慌地说道,“小的不是这个意思的,小的······小的······小的其实·······”
澜心扫了一眼大堂里其他人看过来的眼神,看了红绡一眼,红绡拍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放在了桌子上,沉声说道:“伙计,收好,不用找了!”
“唉,玉姑娘,玉姑娘······”管事的冲着澜心主仆几人的背影高声喊道。看着澜心几人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醉仙居,转眼看了一眼安安静静地躺在桌子上的一百两的银票,眼睛里闪出一抹意会不明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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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的光芒透过窗棂照射进来,给书房里的一切都镶嵌上了一道道金色的边框,使整个书房都沐浴在夕阳的余晖里。
掐丝珐琅镂空香炉里,正燃着宁神香。镂空出喷洒出来袅袅的轻烟,那淡淡的,若有若无的梅花香气,让人心神宁静。
澜心端坐在书案前,手执吸饱了墨水的狼毫,在纸上挥毫泼墨。静谧的书房里,只能听到写字的沙沙的声音。长长的睫毛在瓷白的脸上投下了一道阴影,如玫瑰花瓣般的红唇紧抿着。
随着案上的纸张渐渐地增高,澜心的眼神也渐渐地平静下来。
红绡绕过游廊,急匆匆地走了过来,看着守在门口的白罗。担忧地朝书房里看了一眼,低声问道:“姑娘一直没有出来过?”
“没有!”白罗紧抿着嘴唇,担忧地摇了摇头,“红绡姐姐,今天出去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让姑娘这样生气?姑娘从回来后,便一直把自己关在书房里,都没有喊人进去换茶。”
“姑娘有分寸的,你也不用太担心的。”红绡拍了拍她的手,轻声安慰道,“你的手怎么这么凉?”摸着她的手炉才发现,手炉早就已经凉了。将自己的手炉递到了她的手里,“这里交给我了,你回去吧。”
“多谢红绡姐姐。”白罗也不跟红绡客气,吸了吸冻得发红的鼻子,抱着红绡塞给她的手炉,转身离开了。
红绡轻轻地敲了敲书房的门。“进来吧!”澜心平静无波的声音传出来,红绡轻轻地推门走了进去。
“什么事?”澜心没有抬头,挥动着手里的狼毫,轻声问道。
红绡轻轻地抬起脚,小心地避开地上的纸张,低声说道:“姑娘,陆少爷回来了,现在正在暖厅里喝茶。”
“哦?”澜心抬起头,嘴角微翘,笑着问道,“他可说过,是什么时候到的江州?”
红绡见自家姑娘的脸上终于有了笑意,嘴角也不自觉地翘了起来,笑着说道:“陆少爷是今天下午到的江州。梳洗过后,便马不停蹄地过来了。”
“呵呵,这个傻瓜,赶这么急做什么?”嘴上抱怨着,心里却是像是吃了蜜一样甜。“哎呀,我的字!”低头一看,一团墨滴落在纸上,整个这一张纸便废了。
澜心放下手中的笔,毫不在意地将纸途团在了一起,丢在了地上。指着地上的纸吩咐道:“都捎来吧。”端起旁边的茶,轻轻地抿了一口,才发现,茶已经凉透了。她微皱了一下眉头,还是将嘴里的茶咽了下去。
红绡从角落里抽出火盆,捡起地上的纸准备烧掉。看着纸上的字,红绡心里一惊,差点将手里的纸丢掉。纸上写满了“静”字,可是个个笔锋犀利,透着浓厚的杀气。
红绡心里暗叹,姑娘虽然面上平静,实则内心里已经动了杀心。只是不知道这股杀气是冲着谁。渐渐地,纸上的杀气越来越淡了。但红绡明白,这不是姑娘的没有了杀心,而是将杀意更好的隐藏起来了。
澜心看着暖厅门口那修长的身影,不由得加快了脚步。笑着说道:“怎么站在这里?外面很冷的。”
陆震东的嘴角牵出一抹会心的微笑,紧走几步迎了上来,很自然地牵住澜心的手,笑着问道:“天这么冷,怎么也不拿一个手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