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海?”澜心挑着眉头诧异地问道,“就是今天下午,找苏根送杯子的那个人?”
“是的,就是他。”白绫点头说道,“听苏婶的意思,是傍晚时分,小海找到他们家里去的。将今天的事情前前后后,仔仔细细地分析了一番,并提醒他们,若是活命,就必须到姑娘这里来。
并指点他们,若是直接过来,恐怕姑娘无暇理会他们。最好的办法就是动用苦肉计,直接跪在府门前,不喊不叫。姑娘定是不想让人指指点点的,碍于面子,必然将他们母子接近府里的。”
红绡紧蹙着眉头问道:“姑娘,这个小海说出这样一番话,到底是何用意?”
白罗气恼地说道:“不管是何用意,肯定不是好主意。这么冷的天,苏婶和苏根两个人,就这样不声不响地跪在大门前,若是被冻死了。苏家的人肯定会过来找姑娘闹的。”
苏婶死了,苏家或许不会起什么大波澜。
这若是苏根就这样不明不白地冻死在玉家的大门口了,苏家的人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澜心就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的。不得不说,对方还真是运筹帷幄,步步为营呀!
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痒。澜心此时心情反倒平复了许多。她轻轻晃动着手里的杯子,对红绡说道:“你去看看那个叫小海的人,现在在做什么?”
“是,姑娘!”红绡点头,严肃地说道。
澜心沉吟了一下,在红绡的身影消失在帘子后面时,又补充道:“叫上司砚一起吧。”
红绡出门后,回到自己的房间,轻车熟路地从箱子里找出了一件黑色的斗篷。披上斗篷后,将帽子扣在了头上,整张脸便隐在了暗影里。
敲响了司砚房间的门后,跟司砚说明了来意。司砚回到房间,换了身衣服后,便掠过高墙,向食肆方向飞奔而去。
今天是小年夜,各府上下灯火通明,处处透着欢歌笑语。
红绡和司砚二人,沿着街边昏暗之处,迅速掠过。拐过主街后,两人便抄近路,沿着屋脊掠过。
寒风铺面而来,如刀割一般从脸上划过。可两个人浑然不觉,一心只奔着食肆掠去。
与周围的灯火通明不同,玉家的食肆中,连一根蜡烛都没有点燃。整个食肆,就这样静静地呆在黑暗中,显得与周围的热闹格格不入。
红绡和司砚身形轻盈地落在了食肆最高屋顶的脊背上。巧妙地将自己隐藏在黑影里,仔细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看着对面食肆里,楼上楼下,灯火通明,红绡恨得牙根痒痒,“真恨不得一把火将它烧得干干净净的!我们食肆的事情,肯定更他们脱不了关系的。”
司砚斜了一眼对面的食肆,低声警告道:“我可告诉你,你现在可不能给姑娘惹麻烦!”
他警惕地向四周扫了一眼,忍不住提醒道:“事情总会有真相大白的那一天的。到时候,那些做了坏事的人,可是一个都跑不了的。”
现在,你可千万不能轻举妄动的!
“这还用得着你说?!”红绡不服气地嘀咕道,“我心里有数的。再者说了,我可是比你通透多了。就你的那点智商,还来教训我?”
司砚不雅地翻了一个白眼。真是马不知脸长!就你那脑子,还跟别人谈智商?别搞笑了!
“你说那些人是不是傻呀?”红绡指着对面食肆里吃饭喝酒的那些人说道,“如今可是小年夜呀!他们竟然不回家里吃饺子,在这里瞎闹。”
“因为这些人都是各府里做帮工的。今天身上没有差事,家人都不在身边。所以,便三五成群地出来聚聚。”虽然司砚心里鄙视红绡问出了一个很傻很傻的问题,可还是耐心的替她分析道。
“哦,原来是这样!”红绡压低声音说道,“我听说江州城内,像这样出来做帮工的人越来越多了。尤其是在冬天。”
“是呀!”司砚低声回答道,“这些人大多是从江州周边的一些村镇里走出来的。冬天在家里没有事情做,所以便出来做帮工。既可以赚取几两银子,又可以省了家里的粮食。简直就是一举两得。”
“嗯!江州城里,有许多大户人家,在办红白喜事的时候,自家的人手不够。又不舍得花钱买人,便雇佣这些人。所以,江州城里,这样做帮工的人也是越来越多了。”红绡轻声说道。
“嘘!”司砚眼尖地看到食肆里,供那些人住宿的院子里,有一扇门突然被打开了。眼前一亮,好小子,你终于有动静了!伸手轻轻地扯了扯红绡的衣服,示意她注意了。
红绡不耐烦地将自家的衣服扯出来。眼睛里闪过一丝惊喜。有人动就好,还真担心对方什么不动作,让自己无功而返呢!
小海推开房门,先是探出头,警惕地四处看了看。接着,便蹑手蹑脚地来到了苏根的住处,轻轻地推开门,抬脚便走了进去。
红绡和司砚对视一眼,交换了一个眼色。不动声色地从屋顶飘落下来。悄无声息地躲到了苏根房间的窗户处。
借着那淡淡的月光,可以看到小海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纸包。翻开那叠得整整齐齐的被褥,将纸包藏在被褥下面的那层床单里。
然后,抬手抚平褶皱,将整间屋子都恢复了原样。四处看了一下,见没有什么不妥的,便抬脚离开了。
看着小海紧闭的房门,红绡和司砚二人从暗处走了出来。
司砚在外面守着,红绡推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