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玉雪巴拉巴拉地讲着,口沫横飞,完全没有注意的到依云那阴的可以滴出水的脸。
“还有冬秀。”玉雪的语气一顿,重新抓了一把瓜子放到手里,挑眉问道,“冬秀你知道吗?你不知道也是正常的。在徐州时,她不过是厨房里一个小小的帮厨,根本没有人会注意到的那种。
不过,现在就不得了了。她现在嫁给了一个秀才。一个小小的奴婢,竟然嫁给了一个秀才为妻,那简直就可以说是上天了!况且,还是那个有些传奇色彩的跛脚秀才!若不是因为跛脚了,现在恐怕已经坐在衙门里审案了。
其实,就算是一个秀才,也是很了不起的。就像你姐夫,他当年就是一个秀才的······”她的声音越来低,她突然想起了当年,在徐州时,为了能和孔海成亲,自己算计了依云。
周玉雪有些尴尬地笑了笑,“那个,那什么,三妹妹,嘿嘿。”低头看着桌子和地上的瓜子皮,讪讪地说道,“那个,那个,我去下面找个小丫头过来收拾一下吧。这,这也不能怪我。只是三妹妹这里的五香瓜子太好吃了。
这可是东巷口,鲁婆婆炒的五香瓜子。可是二两银子一斤呢!我平时也舍不得买不是?这次遇到了······”在依云那平淡如水的目光下,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心虚地别开了眼睛。
依云皱着眉头,语气冰冷地说道:“二姐姐,现在不大不小,你也算是一个官家太太了,说话办事能讲究一些吗?不说别的,就单说这满地的瓜子皮。这要是出门做客,就你这个样子,我都要替你脸红!还有,你这东家长李家短的······”
“好了,三妹妹,你别再说了。”周玉雪有些不高兴地打断了她的数落,好歹我也是你的姐姐,有你这个说话的吗?可是对上依云那平淡无奇的眼神,到了嘴边的话,却生生地咽了下去。
垂下头,地上说道:“你也不用多说了,我这就找人上来收拾了。”
依云垂眸,淡淡地说道:“眼下正是饭点儿,伙计们正在忙着招呼客人呢!”
哪里有人过来给你收拾?
周玉雪的脚步一顿,不可置信地瞪着依云那淡然的背影。张了张嘴,反驳的话,愣是一句也说不出来。一口气堵在心口,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的。
无法,只能自己找到了扫帚和簸箕,一下一下地将地上的瓜子皮扫干净。
依云冷冷地扫了一眼一脸的不情愿,气嘟嘟地扫着地的玉雪。踱步到了窗前,抬手推开窗户,一阵寒风扑面而来,她却丝毫不觉得寒冷,微眯着眼睛,意味不明的看着冷冷清清的大街上。
玉家食肆二楼。
红绡看着宋五一行人匆匆地离开,诧异地问道:“姑娘,他们怎么就这样突然间就离开了呢?如果奴婢没有记错的话,昨天他们也是这个时辰离开的。”
澜心微眯着眼睛,盯着那几个帮工抬得棺材,轻声问道:“你觉得棺材里有人还是空的?”
呃?红绡先是一愣,接着仔细盯着在人群里穿梭的棺材看了一会儿。
轻声说道:“从棺材来回晃动的幅度来看,里面应该是有人的。”
“嗯!”澜心轻声嗯了一声,没有再多看,转身离开了。
红绡抬手关上窗户时,看着很多人都到了对面食肆里。撇了撇嘴后,便不再看了。迅速将窗户栓好,转身跟着澜心下楼。
毫无意外,接下来的几天,宋五都是一大早抬着棺材过来,午时左右便抬着棺材离开。
玉家食肆被围的里三层外三层的,众人对食肆指指点点的,对宋五韩明等人深感同情。甚至,有人慷慨解囊,将自己随身带的银两拿了出来。托韩明交给赖三的老婆孩子。
呀,这可是意外之财呀!
韩明心下惊喜,面上也不含糊。“砰!砰!砰!”当即给对方磕了三个响头。因为太激动了,所以这头磕地特别响亮。
其他人看着动容,也都纷纷解开荷包,多的少的都有。韩明感激涕零,头都磕破了。宋五也盯着那一堆大大小小的碎银子,激动地砸吧砸吧嘴,眼睛滴溜溜地转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传十,十传百。玉家食肆毒死人的事情,一下子传的人尽皆知了。
对玉家,自然是指责不已,说什么都有。对韩明几个外乡人,深感同情。几乎每天都有人过来给韩明几人送东西的。
和澜心预想的不错,这件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的,几乎整个江州城内,都知道了这件事情。
转眼间,便到了腊月二十九。家家户户张灯结彩,都为除夕做着准备,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喜庆的笑容。可是在玉家食肆的门口,怎么让人高兴不起来。
一个自称为赖三的妻子的瘦弱的女人,披麻戴孝地跪在棺材旁边,哭得肝肠寸断。她怀里的那个孩子襁褓里的孩子,似乎感觉到了母亲的伤心,也跟着哇哇地大哭起来。
刺骨的寒风呼呼地吹着,偶尔会有小雪花纷纷扬扬地洒落下来。
众人看着寒风中瑟瑟发抖的母子,再看一眼那冰冷的棺材,不由得都鞠了一把同情泪。
有些人终于看不过去了,冲过去,揪着薛山的衣领说道:“让你家姑娘出来!人心都是肉长的,你们玉家这样,实在是太过分了!”
“对,让你们主子出来!以为不露面就可以躲过去了吗?!”有人跟着起哄道。
“就是,你们玉家真是奸商。自己赚得盆满钵满的,就不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