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缨到底是混迹宫里多年的老人,很快便找到了对自己有利的一面。低声说道:“郡主说的是,只是······恐怕郡主的名字会家喻户晓的。”
这是说自己在金銮殿上出丑的事情会被传得沸沸扬扬的,自己也会名声扫地的。
澜心不以为意地淡笑道:“芳缨姑姑与其在这里跟我说这些有的没的,不如看看这件衣服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吧。能成为尚衣局的管事姑姑,想必在针法上也是有些造诣的。就是不知道眼力如何了?”
红绡眼睛一亮,转头看向澜心,见自家主子没有反对,也屁颠屁颠地凑过去,伸着脖子好奇地看着。只可惜,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出个所以然来。
而芳缨姑姑倒是不同了,她将衣服翻转过来,一眼便看出了问题所在。也正是宫里常用的陷害别人的手法。这种手法很巧妙,表面上,看不出任何异样,甚至正常的穿戴都是没有问题的。但若是动作幅度大时,必然会开裂的。
澜心看着芳缨不断闪烁的目光,淡笑一声,慢条斯理地说道:“姑姑能看明白的东西,自然也会有人看明白的。姑姑在宫里混迹多年,心里应该很清楚。在这个皇宫里面,最不缺的就是聪明人。”
芳缨姑姑不自觉地咽了一下口水,已经有汗珠顺着脸颊淌下来了。手指颤抖地抚摸着手里的衣服,不仅仅是生气一大早晨,就被人坑了。还有,她没有想到这位澜心郡主竟然这样不好拿捏。
“姑姑,姑姑。”有一个小宫女轻轻地拽了拽芳缨姑姑的衣袖,眼睛红肿地抬起头,声音颤抖地说道,“不如······不如······不如我们一起缝上吧。”
“是呀,是呀,姑姑。或许这样还会有一线生机的。”另外有个小宫女哽咽地附和道。
芳缨抬头看了一眼澜心,“噗通”一声便跪到了地上,面色悲戚地说道:“郡主明鉴,这身衣服绝对不是奴婢所为。还请郡主大慈大悲,救救奴婢几人吧。
若只是奴婢一人也就罢了,可是·······可是她们,她们都是刚进宫的孩子,豆蔻年华,天真浪漫,郡主······”
说着,头重重地触在地上。那实实在在的声音,让澜心都觉得头疼。后面的几个小宫女更是身子颤抖着叩头。
“唉!”澜心叹息道,“姑姑让我如何帮你们?”
听到澜心的语气有所缓和,芳缨姑姑心里一喜,声音颤抖地说道:“奴婢不敢奢望郡主出手,只希望珍嬷嬷能够去跟常公公说一声,能否缓和一下。这样奴婢们,也会拼尽全力将吉服修好。”
澜心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觉得好笑。这宫里的人,心眼儿真是多,说一句话就这样绕来绕去的,还真觉得自己这个土包子好糊弄是吧?
澜心温声细语地问道:“姑姑的意思是,让珍嬷嬷去求皇上,让册封的时间向后拖延一下,你们也好有时间把衣服修好,对吧?”
“是,郡主。”芳缨姑姑点头说道,“多谢郡主!奴婢以及······”
“行了,你先别着急感谢。”澜心摆手打断了她的话,好奇地问道,“不知道姑姑觉得,拖延多长时间够用呢?”
芳缨姑姑抬起头,眼睛转了转,认真思量了一番后,说道:“一刻钟!一刻钟便好了。”
“一刻钟的时间,够吗?”澜心挑着眉头,担忧地问道。
芳缨姑姑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亮光,甚至刚才还战战兢兢的那几个小宫女也都抬起了头,红肿的眼睛里充满了希望。只要有时间将吉服修好,即便是回去后,挨一顿板子,也比丢了性命强。
“够的。”芳缨姑姑眼神认真,语气坚定地点头说道,“一刻钟的时间,虽然紧了些,但是奴婢几人拼尽全力,也是可以的。”
珍嬷嬷急得脸上的汗都下来了,她用力地吞了吞口水,对澜心说道:“郡主······郡主,老奴······”
澜心冲她轻轻地摇了摇头,她急得眼睛都红了,“郡主,您放心,老奴和皇上之间的情谊······不是·······真的·······郡主!”
看着澜心那平静无波的眼睛,嘴唇蠕动着,一句完整的话都没有说出来。心里着急,手上的茶杯也拿不稳了。
澜心那柔若无骨的小手轻轻地敷在了珍嬷嬷的手上,示意她稍安勿躁。真正的情谊,不是这样挥霍的。
见珍嬷嬷脸上慌乱之色渐渐地平复下来,她转头笑着对芳缨,讥讽地说道:“芳缨姑姑这副即便是赴汤蹈火也万死不辞的样子,还真是令人感动呀!”
芳缨姑姑的脸色一僵,没有想到澜心竟然说翻脸就翻脸。她沉声问道:“郡主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澜心轻声反问道,“芳缨姑姑对我玉澜心还真是看得起呀!皇上乃九五之尊,你不会不知道吧?”
你觉得皇上的金口玉言,会因为一个小小的郡主而改变吗?再者说了,册封的时辰都是由钦天监推算出来的,误了吉时,谁来担负这个责任?!
宫里的人都是通透的,澜心短短的几句反问,那几个小宫女面如死灰地瘫坐在地上。
芳缨姑姑深吸一口气,脊背挺直,眼睛里充满了仇恨,咬牙切齿地说道:“奴婢怎敢小看郡主呢?郡主既然知道这其中的利弊,为何要耍弄奴婢等人,错过修补吉服的时辰呢?”
还真会倒打一耙呀!
澜心好笑地问道:“从吉服破裂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