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三月,草长莺飞,丝绦拂堤,最是一年好时节。
澜心在冬秀和青荷合力搀扶下,依靠在厚厚的靠枕上,透过半开的窗户,眼热地看着外面微风飘拂的长着嫩绿叶子的树枝。外面阳光明媚,春风和煦,而她只能坐在床上看着了。“哎!”不由得叹了口气。
冬秀看着眼巴巴地望着窗外的澜心觉得好笑,虽然她跟姑娘接触的不多,但以前的姑娘都是端庄矜持的,很少看到她孩子气的一面。再想着她身上的伤,不由得心软,笑盈盈地说道:“姑娘,奴婢去帮您折些树枝回来,放到屋里,也增添一些春意。”
“好啊!”澜心眉开眼笑地答应着,“冬秀真是贴心呀!”
冬秀笑着摇摇头出去了。
“最近都外面都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呀?说来听听吧。”澜心兴致勃勃地问道。她盯着外面的绿叶,感受着春天的生机,嘴角也不自觉地翘了起来。
青荷放下手中的活计,两眼放光地凑了过来,她喜欢听八卦,更喜欢讲这些八卦给她的姑娘听。听姑娘问起,立马端端正正地坐在杌子上,绘声绘色地讲道:“哎呀,最近街面上可热闹了。无论了酒楼茶馆,还是街头巷尾,大家茶余饭后都在议论着周······”顿时卡住了。真想抽自己几个大嘴巴子,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呢?在姑娘面前提起这些糟心的事情,这不是给姑娘添堵吗?难怪玉枝姑姑说自己不长脑子,自己还真是头脑简单。
“怎么不说了?”澜心转过头,好奇地问道。看到青荷紧抿着嘴唇,脸色涨红。不知道是悔的,还是气的,或者是有话说不出憋的,又或者三者都有。
看到她这个样子,澜心脸上的笑容也淡了。现如今大家议论最多的大概就是周家和容家吧?澜心的嘴角慢慢地垂了下来,眼帘慢慢地垂下来,挡住了眼中的黯淡和复杂。
“姑,姑娘,那,那个······”正在青荷正急得扎耳挠腮,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的时候,澜心缓缓地掀开眼帘,语气平静地说道:“说吧,就当茶余饭后的消遣了。”她的目光再次放到了那随风飘拂的绿枝上面,只是觉得它少了些许的生机。“说吧。”平静无波的语气中充满了淡然和哀伤。
青荷苦恼地挠挠头,只好中规中矩地把从街头巷尾听到的都讲给她家姑娘听。说完,眼神担忧地看着她家姑娘。
“看来周家三姑娘心想事成了,真是可喜可贺呀!”澜心听青荷讲完,眼睛微眯地看着窗外,讥讽地冷哼道。
青荷愤愤不平的撇撇嘴,心里暗骂道:牺牲了姑娘这样好的人,来成全自己的一对狗|男女,我祝你们不得好死!
“怎么会突然间着火了呢?”澜心好奇地问道。看着青荷咬牙切齿地挥舞着拳头,好笑地摇摇头,这个丫头又在心里“祝福”别人了。
“啊?”被姑娘抓了现行,青荷的脸腾地就红了。不知为何,这次姑娘醒来之后,她特别怕她。“不容易呀,我们青荷也会脸红。”澜心声音平淡,但眼睛里已经染上了笑意。
青荷立马打蛇随棍上,讨好地向澜心笑笑。澜心对青荷这样狗腿的模样很是无奈,摇摇头说道:“好了,下不为例,不要总是这样沉不住气。你还没有说呢,怎么会着火的?”
青荷那刚咧开的嘴角瞬间耷拉下来了,她心虚地看着澜心,瞄了一眼后,垂下头,再瞄一眼······发现澜心面色平静,柔和的眼神中还带着些许笑意,似乎鼓励她继续说。
说不出为何,这样的澜心让青荷十分害怕,她收起了嬉皮笑脸的样子,后背挺直地跪在了地上,垂着头,态度诚恳地说道:“姑娘,奴婢错了,真的知道错了!”明明是阳春三月,姑娘的目光也是柔和亲近,可她却觉得脊背一阵发凉,她头触地认错道:“姑娘,奴婢下次再也不会冲动行事了,您就原谅奴婢吧!”
“唉!”澜心的目光在她的身上停留了很长时间,最终无奈地叹了口气,语气也缓和了不少,轻声问道:“可有伤到人?”
“没有!奴婢事先探查过来,屋里和小厨房里确定没有人后,才下手的。”青荷听到姑娘的语气缓和,可提着的心还是不敢放松下来。
“行了,你起来吧。”澜心轻声说道。青荷战战兢兢地站了起来,依然低头站在床前。澜心叹息道:“我知道你心里憋着气,想替我出口恶气。可是报仇的方式千万种,兵不血刃才是最聪明的,而搭上自己的却是最愚蠢的做法。”
“姑娘,您,您这是什么意思?”青荷看着澜心疑惑的问道,变换的眼神中有不解,亦有惊喜。
澜心没有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嗔怪道:“你还真当你家姑娘是圣人不成?别人打了你左脸,你却把右脸也伸过去了。”她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只是周家和容家是不需要我们亲自动手的,他们个个自高自大,我们只要站在后面推波助澜就好了。就像这次,若不是周家心虚,报官来查的话,说不定你家姑娘还要去牢里看你呢!”
“不会的,不会的。奴婢做得十分小心,绝不会留下什么把柄的。”青荷慌忙摇头否定,接着又语气坚定地保证道,“再说了,就算是有人来查,奴婢一定会一力承当,绝不会连累姑娘的。”
“越扯越远了,你家姑娘是怕惹火烧身,就丢弃你不管的人吗?我只是告诉你,这个世上纸是包不住火的,只要你做了,总会留下一些蛛丝马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