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驿和郭汜被人安排在营帐中休息,郭汜心有余悸道:“子璋,你白天也太大胆了吧!你没看那袁本初气的眼都红了,我都准备拼命带你闯出去了!”
楚驿微微一笑:“亚多,你太小心了,你看我像是那样暴虎冯河的人吗?正是袁绍是聪明人,所以我才敢这样骂他!”
郭汜奇道:“这又是为何?”
楚驿负手而笑:“我是大儒弟子,本身也有名声,袁绍若是杀我,则会留下一个不能容人的恶名。我看他的志向远大,断不会这么做的!”
如果袁绍是黄祖那样的二五仔,楚驿保证屁也不放一个。但是袁绍不是,他有成为一代枭雄的潜力,而性格外宽内忌,至少在有外人在的时候会显示极大地宽容。
这也是楚驿敢把袁绍按在地上刷声望的原因,他相信此刻,袁绍就算被打掉牙,也得往肚子里咽。
楚驿想了片刻,道:“对了,你回你帐中去吧,我要去找几个人。”
郭汜站起来,神情有些紧张:“这里是敌军营帐,我和你一起去吧。”
楚驿淡然的道:“我要去见的是那日三刀斩华雄的关云长,以及那日和他一起战败奉先的张益德,我想劝劝他们能够离开这个所谓的关东联军,不要和董相国为敌……他们要是真的要与我为难,你也挡不住他们。而且带着你去,难免会让他们看轻。”
“可是,你白天狠狠地得罪了袁本初,我就担心他会在这军中对你下手。”
“你放心吧,袁绍此刻比谁都希望我在这军中能平安无事。”
楚驿悠悠一笑,走出帐子。
楚驿身为董卓的使者,自然不能在军营中肆意走动。但是他如今也是有身份的名仕,总不能给他禁足,否则他回到长安给那里的士人一说,这关东诸人的名声也不好听。
所以联军群雄在给他配了数十个“侍卫”之后,也就由他了。只要楚驿不到处转,也不会有人去制止他。
自古以来,像楚驿这样的人,一直都读作使者,写作间谍。能出使敌军的使者,最好能有一双24k钛合金狗眼,以便能了解到敌军的内部情况。
但是楚驿却没有这个兴趣,关东联军的这场闹剧也该结束了,此次回去,他就要着手解决这群乌合之众,所以他现在对联军的情况没有半点兴趣。
楚驿扭头问那些侍卫:“敢问公孙伯圭的那一营怎么走?”
那群侍卫嘴角一抽,他们感觉这货怎么不像是来出使,反而像是来做客的?不过他们也没有为难楚驿,给他指了路。
楚驿道了声谢,抬脚就往公孙瓒那一部军营走,那群侍卫见状也急忙跟上。
数十个人在军营中穿行,若非楚驿实在年轻又未着甲胄,恐怕还会有人以为是哪位将军在巡查。
到了公孙瓒军营部,楚驿让人进去通报,很快就有人出来请楚驿进去。
“下官楚子璋,拜见公孙将军!”
公孙瓒一见楚驿便笑道:“楚侍郎无需多礼。”
公孙瓒远在幽州,原本不想劳师动众,但是当年一同在卢植手下读书的师弟刘备再三请求,加上公孙瓒想着此事乃拨乱反正之大事,反正粮草什么的都由韩馥提供,于是便出兵远至兖州酸枣。
但是她一个远道而来的幽州人,虽然身份地位比较高,但是毕竟和这些中原群雄不太合得来。所以到了之后就抱着打酱油的心态,别人干嘛她就干嘛,随大流总是没错的。
在此之前她也不甚了解董卓进京的始末,而白日里听得楚驿将之细节公布于世,回来又打听了一下,心里对于袁绍也不大看得起了。
公孙瓒此刻毕竟是局外人,在她看来若是换了自己,必不会像袁绍这么愚蠢。
楚驿坐定,和公孙瓒也不谈其他,只是闲聊一些平常琐事。
楚驿是并州人,公孙瓒则是幽州人。并州是战国时赵国故地,而幽州则是燕国旧土。幽州和并州同是大汉北方的门户,所以自古以来,幽州和并州常常被放在一起相提并论。
故公孙瓒对于楚驿也是颇感亲切。
楚驿说起他的身世,义父吕良被寇边的鲜卑人杀害,自己和吕布遂四海为家,流浪于天下,六岁时方才拜得蔡伯喈为师,此后才稍稍安定下来。
公孙瓒闻此不由叹息,幽州人也常受胡人之苦,对于楚驿的遭遇也颇有感触。也和楚驿聊了她年轻时初任辽东属国长史,曾经率领数十名骑兵出行塞下,结果被十倍于她们的鲜卑骑兵包围,于是她和部下拼死一战,死伤近半方才成功突围。
那是她第一次感到了死亡的威胁,她因此也充分了解了战场的残酷。
楚驿笑道:“狭路相逢勇者胜。”
公孙瓒愣了愣,也笑了:“对,是这个道理。当时我的实力才堪堪是玄级,而鲜卑人又多,对方领头的也不差我多少。当时我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拿着两刃矛杀了数十人,眼睛都被胡人的血糊上了,当时擦眼的时候还挨了一刀……”
后来又说起中平年间,乌桓的丘力居和张纯反叛,公孙瓒率军在石门山大破丘力居,于是对方逃窜,公孙瓒遂将所掠人口全部夺回。
然而公孙瓒率军追击时,由于孤军深入没有后援,反而被围困在管子城两百余日。
“那两百多天,可以说是我人生中最难熬的时光啦!”公孙瓒回想起那段日子,脸上露出了一丝复杂而又自嘲的笑,“那时候啊,我们粮食吃完啦,就把马杀了吃。马肉又干又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