雒阳城中的一处宅内,一位少年和一位少女正在对弈。
少年清秀俊朗,少女清雅脱俗,远远望去,就像一幅画似的。
两人正是楚驿和蔡琰。
蔡琰落子道:“我听父亲说牛将军败了,那么奉先阿姊是不是也该回来了?”
楚驿摇了摇头:“若是要回来,早就有消息了。想必奉先是要和白波贼战上一场了。”
蔡琰眉宇间闪过一丝忧色:“可我听说白波贼和匈奴人联合了,奉先阿姊虽然神勇,但……”
楚驿笑着劝慰道:“奉先虽然莽撞,但并不傻。她既然有信心和白波军一战,那么定然已经说服了于夫罗。”
“即使如此,白波贼还是比羽林军多得多啊。”蔡琰黛眉微蹙,“奉先阿姊有什么把握不成?”
楚驿微微一笑:“兵在于精而不在多,自古以来从不缺以少胜多的例子。白波军虽多,却是一群乌合之众,只要安排得当,胜之不难。”
“如何安排?”
“白波军之所以能战胜牛辅,第一在于牛辅这个主帅能力不行,第二在于他们使用的策略。白波贼的策略也很简单,就是让军中的老幼病残四窜去迷惑他们,牛辅大军左右不能兼顾,然后被白波贼和匈奴人偷袭才会落败。”
“其实匈奴人在其中出力不大,主要是原本应该是处于‘守势’的白波贼在无形之中采取了‘攻势’,而原本应该采取‘攻势’的牛辅一上来就稀里糊涂选择了‘守势’。琰儿你读过《孙子》没有?”
蔡琰颔首道:“子璋是想说,守则不足,攻则有余?”
“琰儿就是聪明!”楚驿飞快的在蔡琰脸庞亲了一下,贼兮兮地笑着就像占了大便宜似的。
蔡琰俏脸微红,嗔了他一眼:“然后呢?”
“所以牛辅就败了啊。”楚驿一摊手,其实若是换了李傕郭汜作为统帅必不至轻易就被击败。原本历史上的牛辅败了之后,董卓又派了李傕郭汜多次出击,均有所斩获,甚至还在交战中将郭太击杀。
可惜啊,一将无能,累死三军。尤其是郭汜,她刚刚突破到地级,还满怀期待地准备展现一下,结果突破后的第一次就出师不利,楚驿都能想象出郭汜的心情是何等的郁闷。
“所以,要想破了白波贼,首先就要让攻守之势互转,先一步占据主动。孙子云:善动敌者,形之,敌必从之。这几日奉先大概正在派小队骑兵日夜骚扰他们吧。”
蔡琰微微一笑:“此乃疲敌之计,管不了太长时间的。”
楚驿笑着摇了摇头:“兵者,诡道也。正奇变化无穷无尽,只要运用得好,最起码可以让他们疲于应对。”
“可是若是白波贼他们要和奉先阿姊直接交战怎么办?”
“为何要和他们交手?奉先不过三千人马,而且大多都是骑兵,进退自如,来去方便。和他们耗着吧,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等到白波军他们士气和耐心都耗尽,就是他们的败亡之时!”
……
已经接近丑时了,白波军中一片漆黑寂静,但大帐中,郭太并没有入眠,他坐在榻上,瞪着牛一样的眼睛。衣甲整齐,大刀紧紧地握在自己手上。
其实不仅仅是郭太,整个白波军都是一样无人入眠,他们埋伏着,在等待入侵者。
昨夜那群该死的混蛋又来闯营,等到郭太出去的时候,那些个人居然没走,而且还很嚣张的东窜西跑!最让郭太想吐血三升的是,那群闯营的羽林骑还腆着脸吆喝着“敌袭!”
郭太肺都快气炸了,立刻指挥人拦截他们。但是那些都是骑兵,脚底抹油的功夫也是一绝,见出来的人渐渐变多,他们毫不浪费时间果断撤退,白波军中哪里能养得起骑兵,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越跑越远!
郭太大怒之下随手抢过一杆长枪就掷了出去,他的真气实力已经到了玄级巅峰,这一掷的威力非同小可。但羽林军中领头的那个男人实力不在郭太之下,一戟将飞过来的长枪击开,也不纠缠继续跑路。
当夜,郭太将韩暹叫出来臭骂了一顿,命令明夜全员都埋伏在帐中,一定要把那群混账一网打尽!
于是这一夜,所有人都穿戴整齐,手持兵器。等待着敌人的“自投罗网”。
然而,他们的等了整整一个晚上,从天黑等到天明,连个影子都没见到!
“……”
大帐中,郭太和杨奉、韩暹等四人都沉默地坐在那里。彼此之间一句话都不说,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报告渠帅!”
随着一个小卒在帐外禀报,郭太等人的眼睛顿时一亮:“进来!”
郭太急忙问道:“你找到那羽林军的营地了吗?”
那小卒道:“报告渠帅,我和几个兄弟刚刚去了羽林军营地……但是,里面空无一人,明显已经将营地迁走了!”
“什么?”郭太一听顿时火冒三丈,脏字乱喷,将羽林军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遍。
杨奉道:“此乃羽林军的疲敌之策,头两日前来闯营,使我们难以休息,第三日他们又故意不来,就是想让我们空等……为今之计,只有快点找到他们所在,然后击溃他们!”
郭太已经三天都没睡好了,怒气冲天:“那你说怎么找?他们只有三千人不到,隐蔽得很啊!”
见郭太这般失态,杨奉心中叹息了一声,道:“他们夜间闯营,那么定然离我们不会太远,我们有十几万人,散开去找他们,很容易就能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