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依朝廷规矩收赋收税,一没有强迫他们,二没有擅自增税,一切都依朝廷法度办事,怎么便成了横征暴敛、搜刮民脂民膏了?”刘知远听刘承谦说的严重,不禁又抬起头,冷声反问道。
“阿爹,如今朝廷救灾不得力,不但没有拨付救灾粮款,难道还要继续收征灾民灾区的赋税么?你这样做,不是在为虎作伥、落井下石么?想当初,你也是屈起于微末,受过饥寒之苦,如今苍生罹难,难道你便没有一点仁人之心么?”刘承谦争执道。
“哼,被你说着说着,老子倒成了十恶不赦的恶人了,在你眼中,你老子真是这样不值的人么?你给老子滚出去!老子再也不想看到你了。”从来没有人胆敢轻视过自己的刘知远,如今被刘承谦说的一文不值,心中十分的愤怒,指着衙门口,对刘承谦吼道。
说了半天,刘知远油盐不进,刘承谦也鼓了一肚子气,看着刘知远横眉竖目、不可一世的样子,心中也是很无奈,临走时,不禁甩了一句:“真是对牛弹琴,朽木不可雕也!”
“逆子,反了天了你,有这样跟你老子说话的么?”刘知远愤怒的站了起来,在刘承谦身后咆哮道。
刘承谦不理刘知远的愤怒,跨步出了衙院门口,便头也不回的向外走去,刘知远在他身后,鼓着金鱼眼,怒视着他渐渐走远,眼看着他的身影快要消失了,才回头望了身后的老婆子一眼。那老婆子见了,忙向刘知远躬身行了一礼,便出了衙门口,尾随刘承谦而去。
出了府衙,天色已阴沉,淡淡的夜色笼罩了城里城外,几家高门大宅渐渐点起了风灯,灯光昏黄,如沧海里的几粒夜明珠,但看在刘承谦的眼里,似乎有些萧瑟、苍凉。
自出了州府衙,沿着马道直衢,向刘氏酒坊走去,刘承谦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定,好像身后老有人盯着自己,多次回头追寻,却又发现不了什么,只能怪自己神思恍惚,疑神疑鬼了。好在州城里,不时有巡防营的官军来来去去的巡逻,多少给了刘承谦点心理安慰。
回到了刘氏酒坊时,酒坊门口也点起了一盏大风灯,用一条长竹竿子挑了起来,在空中不时摇曳,散发着淡淡的昏黄灯光。李四正在酒坊门口的灯光下嗑瓜子,等着刘承谦回来,当他看到刘承谦回来时,忙站了起来,掸了掸身上的瓜子壳,向酒坊里兴奋的大喊道:“大哥回来了,大哥回来了。”
顿时,酒坊里涌出了一大群人来,除了黄三张三等一众原住于酒坊的人外,还有被刘知远招进军中的张顺、瘦猴、李锋、大牛、雷达、高强等人,张顺等人与刘承谦好久不见了,初见到刘承谦时,极为激动,不禁都哽咽的叫道:“大头人!”
黄三张三等人大概与张顺等人久未见面,如今重逢相见之下,也个个喜形于色,极为开心,听到张顺等人的称呼,黄三忙纠正道:“该叫二公子了,今后也不会再有大头人了。”
张顺等人连连称是,忙改过称呼,要重新行礼,刘承谦忙阻住,说道:“大家兄弟难得一次见面,那套虚礼便免了吧。”
刘承谦亲自引领众人进了酒坊,王若荷和费莹主婢刚好张罗好酒席,待刘承谦与众人稍微寒暄了一会,便邀请各人入席。席间,张三李四等人童性未泯,与张顺等旧朋友见面,很是开心,不住的向他们敬酒,特别是傻子,尤为兴奋,干脆坐到大牛旁边,拉住大牛吆喝猜拳,但张顺等人却有些神情寥落,木然的应付着张三等人的敬酒,只有大牛心无旁骛的与傻子在高声大叫,猜拳赌输赢。
刘承谦见张顺等人情绪有些低落,好似有些不开心的样子,便对张顺问道:“张大哥,你们有什么烦心事么?不妨说出来,让大家听听。”
张三等人听了刘承谦的问话,才发现了张顺等人的不对劲,不由都停下了敬酒,眼巴巴的望着张顺,等着张顺的回话。
张顺见问,不禁站了起来,神情有些尴尬,断断续续的对刘承谦说道:“哦…也不是什么麻烦事…只是…”
“你不敢说,让俺来说。”张顺旁边的李锋是个急性子,见张顺吞吞吐吐,说个话都不利索,倏地一下站了起来,连珠炮似的说道,“那个姓刘的见咱们是三进宫了,招咱们进了马军,又不把咱们当人看,把咱们当贼似的提防,把最劣的驽马分给咱们训练,还要自己张罗马粮马草,最让人气愤的是,咱们的膳食还是全军最差的。”
李锋一下子把心中的话说了出来,心情才舒爽了些,却见坐在自己下首的瘦猴,不断的嗯哼有声,连连向自己使眼色,看到自己已把话全说完,不禁有些尴尬的闭口不语,呆坐一旁。
这时,李锋才觉悟到自己当着和尚骂秃驴了,忙红着脸向刘承谦解释道:“二公子,俺不是有意要骂你的,确实是你们刘家军对待咱们虎头山的弟兄不够好的,屁屁屁,俺怎么把二公子当外人了,是他们刘家军对待咱们虎头山弟兄不好,也不对,是咱们刘家军对待咱们虎头山弟兄不够好,嘿嘿,二公子你看,俺都不会说话了。”
李锋的话引起了席上众人的一阵大笑,李锋羞红着脸,愈发尴尬了,张顺帮着李锋解窘道:“二公子,李锋说的新军情况,大致便是如此。”
听了李锋和张顺的话,刘承谦有些不敢相信,刘知远曾说过,要组建一支属于自己的私军,不知他如今却为何要如此的苛待自己组建的新军,不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