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友情,就是一种关键时刻,跳出来伤害你的感情。”这句话的时候,平傃不禁抬起头盯视了一下蒿嫣然。
她心想,这个顶头上司,有意思。
让我阅读这样话语的散文,却还想与我灵魂相沟通,真是匪夷所思呢。
但是,蒿嫣然只是微笑,很耐心的模样。
平傃只好低下头继续读:
芃后来被分配派遣到刑警大队。
不久就听说了在宣传科的夏,因一周去向不明,被局里通报批评并延长实习转正半年的新闻。
夏也很幼稚,不然的话,为何刚接到芃询问的电话,就泣不成声:
“那个小男生,竟敢听从他母亲的话与我分手了!我什么都给了他了,他竟敢不要我了……
你看吧,我这一辈子一定要让他后悔!后悔莫及!
……我要让他永远不能忘怀我!”
那段时间,恐怕是夏最凄凉的日子:惨淡天昏与地荒,西风残月冷沙场。
本来,夏就是个倔强又爱琢磨事的女人,她的生存理念绝对不可逆转的。
她坚信一粒被埋藏在沙土里的金子,只要有适当的机遇,必当脱颖而出。
夏的生活看似风平浪静,实则刀光剑影,一切都在不露声色里,于无形中势不可挡。
夏希望有一个和谐而温馨的环境,但在工作境遇里遇到得是一位家长制作风的“头”,无论她怎样地从早到晚的勤奋努力,排资论辈的“头”总是训斥她,有时竟能让她至于泣下。
夏经过一番苦思冥想,认为原因只有一个:强势的“头”需要弱势的下级绝对服从,绝对听话。
好思索的人是快乐又痛苦的,经常无法想象又不得不直视那些混迹官场的人的嘴脸。
而这帮人总是:见到上司就谄媚,见到下级就威暴。
夏以为只有缺少做人基本尊严的人,才眷恋腐败的官场。
所以工作一年半后,夏终于暂时有了逃避工作岗位的长假:产假!整整齐齐的半年时间。
那时的芃,向往的还是老庄和陶渊明似的田园精神生活。
罗曼罗兰不是说过吗?惟有创造者的灵魂,才是欣悦的灵魂。
所以一听说结婚二字,芃十分惊诧,道:“你啥时结婚了?”
夏得意地笑了:“三年前啊!领结婚证就是因为发现怀孕了。”
这时,夏才让老同学知道:
“我的丈夫是省委保卫处的干事。
因为一起监守自盗案件的宣传工作而相识,是我追求的;因为他对我先是一见眼靓,热情周到,柔情蜜意,后来听说了我被抛弃的事后,立即想放弃。典型传统男人的chù_nǚ情结。
我气啊,几天几夜的辗转反侧……
难道我永远要印上别人的痕迹?
我也很美啊,除了皮肤黑点儿,但很滋润呀!
一个高中生(除了他的父亲是高官算优点之外,他有什么?)竟敢挑剔我?我好不心酸。
好在这个高中生,尚是个文质彬彬的男人,加上他老爸是个厅级高干,也有可取之处……
呵呵……我终于成功了,也明白了一个道理:女人要想得到一个好男人,必须的,或要靠姿色,或要靠手腕!
我全占齐了,还有拿不下之理?嘿……”
听着夏发出的来自内心的得意奸笑,相信老同学的心里一定不禁一阵颤冽、一阵酸楚,竟还问:“那么,爱情呢?”
夏狂笑:“哈哈!我需要爱情吗?这个世界上还有爱情吗?
我需要的是在工作中出采。
我已经下基层了。
才半年时间,我预审出一个特大系列撬盗团伙案,抓获逮捕了三十余名犯罪嫌疑人,破获盗窃案件达二百余起,追缴被盗现金、物品折款达一百五十余万元。
我立了个三等功,小丫初露尖尖角吧?
案发时候,仅是一个价值千元的盗窃布匹的三人案件。
团伙头子根本没有把我这个黄毛丫头放在眼里,可是我早已做好了准备工作。
我先是几天几夜地审讯别人而不理睬他,等我把一切都就绪后,我才开始思索如何杀掉其威风。
我知道团伙盗窃案件彼此之间的印证是很重要的口供,我坚信自己能撬开这个犯罪嫌疑分子的嘴巴。
突审时,我照例问过姓名、年龄、职业等等后,便沉默不语起来,拿出一个大大的金黄色的有一只下山虎图案的剪指甲刀……
他遗留在一起被盗现金四万余元人民币的犯罪现场的东西,那时被盗数额够四万元就将会被法庭判处死刑,立即执行枪毙的。
所以我不动声色地开始剪我的十指指甲……
彼此沉默,沉默,再沉默。
当最后一道骄阳余辉斜射进审讯室的白色墙壁上时,我也幽雅地剪完了十指,瞥见他的额头在渗汗,双手也不停地内外翻卷着。
于是我猛地一拍桌子,大声断喝:‘三虎!这个指甲剪儿,你不认识了吗?说——你把它掉到哪去了?’
好一个‘三虎’,好一个‘指甲剪’,竞就让自以为别人肯定坚守同盟保护他的团伙头儿彻底地失去侥幸心理,笃信的表情荡然无存……
后来,全市公安系统竞争岗位能手,我几乎夜里做梦都在抢答法律问题。
为此,我还专门借得一个抢答器进行抢答练习动作,我知道,胜败常常就在右手伸向按钮的零点零一秒钟时刻里。
有机会见面啦,我让你看看我食指尖的老僵硬皮!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