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傃的心里咯噔一下,颇有一种心力交瘁的感觉,想:自己怎么就和曾经是军界专政的对象有了亲密关系了呢?如果这是在改革开放之前的岁月里,恐怕定会被开除出警察行列的吧。
当时,她的心中就迅速升涌起了一股股羞耻感和被侮辱感。
至今,这,也是平傃心中念念不忘的块垒。
此次行走,说什么也要把方晟呆过的地方走一遍,就算找寻不到他本人,最起码自己也可以更清楚这个让自己沉溺其中的男人的奥妙神秘处。
他这个男人,凭什么会让自己的理智丧失殆尽呢?
渊源自不待言,情爱诱惑也不足惜,恐怕更多的便是他的苦难经历吧?
为此,他亦就平添了些许的神秘魅力。
出了火车站,平傃跳上了长途公交汽车,继续往东往南,直达泞沱小岛。
找到岛上派出所,一亮牌,平傃也不由自主地颇为得意,因为她马上受到了热情接待。
看来,天下真是同学和警察的,一点不假。
有人曾说:“中国刑警是一家。”
过去,平傃经常出差追逃、抓捕,走到哪里,哪里就是家;大家工作时严肃认真,休息时海吃海喝的,热闹非凡;几乎是平傃无论走到全国各地区的哪个地方,都可以找到或同学或刑警,无论相识不相识,大家都是好兄弟、好姊妹,彼此都会特别的热情款待。
只是平傃的此行,本来就纯属私人性质的,本单位的负责人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行踪,完全是一种目无法纪的个人行为,自然不方便与组织接头的,但一个女人到部队去了解一个转业军人情况,还是必须要有组织观念的,至少也得是有些许官方渠道的感觉才好吧。
所以她再三地给热情接待她的当地派出所所长表示,要保密,要低调。
终于开始攀爬方晟多次提及的山峰了,平傃心灵深处涌动着一种激情。
最前沿的将士聚集地,分别驻扎在各个山头领域里。
方晟的部队所在地,说是山峰,不如说是一道道山岭。
但是,由于有了万重山、千层岭,又坐落在泞沱小岛的最北方的绵延数里的美丽海岸线的大陆上,山岭便显得格外的柔媚、清秀和玲珑。
说想了解情况的人就是警花,政治处的年青军人立即说:“我得请示首长。”
于是,平傃等人只好耐心等待。环顾部队大院的景致,幽静且美丽。
这是一个山清水秀的崇山峻岭中部,一排排的营房周围是修葺精美的草坪,草坪之上栽种着众多的香樟树等树种,溪流般的石子路弯弯曲曲的一直通向遥远的山腰处,绿色树荫下,遮掩不住白色或者红色的楼房,或隐或现的。
听到一阵“咚、咚、咚”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平傃转过身来,一位首长模样的雄纠纠气昂昂的军人,几乎是正步一般的走进来,洪亮的粗门大嗓响彻走廊:
“哪个,要查找涂蝶?”
平傃微笑道:
“是我,我叫平傃,是涂蝶的女友。”
“涂蝶出了什么事情?”
被称作谭主任的军人继续发扬他的粗嗓,却带了点儿焦急。
平傃不禁有些伤心和茫然:
“是啊,好好的,就失踪了。
老家也没他,所以,我就想他或许是来部队寻找战友呵什么的来了吧?”
谭主任冷静下来,笑看平傃道:
“这小子,肯定去看罗浮农场的所长了吧?
那是他的老友了,不会有事的。
哈哈,这小子艳福就是不浅,怎么总有漂亮女人追呢?
哈——哈——您别生气,那小子今年三十五岁了吧,还只是光谈恋爱不结婚吗?
混小子,女朋友还像走马灯一样,一个接一个的换么?
真他妈的不象话。
现在他已经回到地方了,我们也管不了他了,他恐怕也真是如鱼得水了吧?
要是还在我这里,看我如何收拾他。
――您,不会是被他欺负了吧?”
平傃十分尴尬,一下子红了脸,笑道:
“哪里哪里,我是在休假,正好借机各处走走看看,顺便找找他”。
谭主任兴致勃勃地说:
“那好啊,我们这里可是风景宜人的好地方。
正好我也有空,陪你们各处转转?”
平傃觉得好感动,想:
“一定是自己说自己是涂蝶的女友起到的作用吧?
本来就很需要这样的熟悉又知情的人来指点她的。
现在看来,一切如愿以偿了吧。”
平傃热烈又兴奋的一边表示感谢,一边对派出所所长说:
“那,要不,您——就忙您的去吧,我各处走走,也就回了。”
派出所所长笑呵呵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