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余天过去了,四号王佩没有动静。
平傃有点焦急,又来看守所探望平纬。
平纬急匆匆地一进审讯室,就紧张地倾诉,说:“我说你们来得正好,给你们讲件特别紧急事。
那地头蛇,因民警大换岗位,也不得不去干活了。对这种被迫开始从事繁重体力活儿的事儿,他非常恼羞成怒,且格外不情愿。我说我想这才是劳动改造了嘛,他就特别愤怒。要说他的刑期只有五年时间。相比之下,他失去自由的时间并不算特别多,可那家伙完全不乐意这样被控制、被管束和被强制要求干繁重体力活儿。
他说这不就是蹉跎岁月吗?活受罪。
我就知道,他是不会消停的。果真,没几天功夫,他私下里便策划好了一起越狱,而且现在已经开始具体实施啦。太胆大妄为了。我刚刚才知道这么回事。我说我都被下了一大跳呢。知道不?我说你们有没有发现端倪?
我是这样发现都。以前,来探望地头蛇的人,基本上都是他的亲戚。所带之物历经检查后都退还给了他,无外乎是些吃喝穿用的。切,还有就是大把大把的金钱打入了他的账户。这家伙常常用账户中的金钱,去贿赂那些个他需要马上使用的人,那可真是大把大把的抛洒人民币的节奏呀。在他的眼睛里,世界上没有一样东西是不可以用钱买回来的。能用金钱解决问题的,肯定成了他的思考问题的定势了,除了他确实太有钱之外,就是大脑弱点智儿。
因为他的钱来之太易了。他的所有亲朋好友,都认为他太可怜啦。当初根本不该让他们的孩子,来到此处过这样完全没自由没甜品的地方,漫步一游的。
所以他用糖衣炮弹以及大花特花不是自己辛辛苦苦挣来的钱拉拢腐蚀了一大批看守所内的各色人。
那些个貌似对他言听计从的人,跟随左右时,他便成了说一不二的大英雄了。
昨天,他的一朋友来探望,送进来了几个红烧猪蹄。
我说你们认为那家伙是精明呢?疑惑是故意装傻呢?反正他就是很热情地将其中一个猪蹄“孝敬”给了我。
结果,我说你们猜,我在这个猪蹄里面发现了什么?
嘿——竟然是小锯子!我说红烧猪蹄内居然藏着一把小锯子!
我说当时,我吃到这玩意的时候,那叫一个震惊,简直傻呆了。
可那家伙却得意洋洋地告诉我说,别震撼,这是按照我的要求弄来的。这地儿,多得是咱的人儿。
知道吗?他说他有了一张看守所的原始施工地图。就在我们制作霓虹灯的那个工房里,有一条下水道。只要割断工房内通往下水道处的一根粗铁条,就可以让人安全地进入下水道,再从下水道里一路走过去,就会穿出看守所的高墙。而高墙的那边,是一片荷塘,凌晨时分肯定无人。所以只要穿过高墙去,就算自由身了。敢不敢干?
看我迟迟不搭话。他就说必须我帮忙,然后逃出去。
因为他现在白天劳动时间里,不能再去那工房了。
这就需要有人相助,先期将那个铁条用小锯子锯断。
他选中了我。”
平傃收起早已惊悚了的脸,漏出了一丝笑意,说:“那你是如何回答他的?”
平纬面无表情,说:“我说,我既没答应他,也没反对他。我沉默了,被问急了,就说了一句,我说你让我想一下,不行吗?”
平傃用手抚摸着下巴颏,一脸肃穆,慢条斯理道:“这世上,没有不可思议的事情,只存在可能存在之事,只发生可能发生之事。没有例外。”
平纬沉默。大概在思考这句话的深刻含义。
平傃也没再说什么,不禁有点不动声色,而且也努力考量着这句话。她没想到自己会说出这样有哲理味道的句子来,她觉得是曾经读书时读到过,现在冷不丁冒了出来的。到底是在哪里看到过的?她想不起来。难不成是自己思索出来的?她不敢相信,觉得一定是曾经在什么地方读到过这样的句子的,即便如此,她也有点佩服自己了,简直就是博闻强记嘛。呵呵但是下一步,平纬又该如何办呢?
平纬突然一笑,说:“后来,我告诉他了,给我三天时间考虑一下他的要求。
他说如果我敢告密给他人,他便要做掉我。我当然告诉他,我不是警方线人。虽然曾经是刑警,但现在不可能再替他们干活了。费力不讨好,又不能怎么地捞到好处的活儿,再也不会去做了。
他以前曾经怀疑过我问我来着,为什么会有人告密给王所长,说某某警察使用罪犯来管理人犯?是不是你去说的?
我立刻马上一口否定了。我说我现在厌恶和憎恨警察,怎么可能帮他们做事,金手指这样的勾当,肯定与我无关。
说到这,别说,我说平傃,我说我开始信任王所长了。他不是一个出卖自己的灵魂给金钱的人。通过这件事,我明白了,他依然还是个值得信赖的同行!
我说你认可不认可?平傃。”
平傃心想,也许吧,至少王所长头脑中还有一根弦,那就是已成了习惯性的政治头脑。这个年龄段的同龄人大多数都是有这根弦的。这是自我感悟和教育的结果吧。
平纬接着说:“我说,我回去后,会安排好留守牢房值守王佩的人员的,然后我要去看看那个地下道口,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好吧,我下了决心,明天一定会去看看那工房的下水道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