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静兰愕然看去,果然,刚刚一见面就杠上了的两个人,这会儿总算消停了,只彼此之间都把对面的人当空气。而刘静玄杵在那儿,那呆头呆脑的样子哪里像是大功告成的和事佬?反倒是河北西路安抚使杜怀珍长袖善舞,和两边都似乎能攀谈两句。
知道师兄为人方正,戴展宁不得不苦笑着随越千秋转身迎上。
见戴展宁和越千秋一块来了,严诩立时拉了刘静玄迎了过去,笑吟吟地说:“多年不见,两位师兄风采依旧,只是你们要这样老不回金陵,日后阿圆和阿宁可要不认得你们了!”
某位刚刚打趣人不成却被反将一军的老将军见那边同门四个旁若无人,却是抱手而立,若有所思地发起了呆。就在这时候,他只听一旁传来了杜怀珍的声音。
“竺大将军别和严大人计较,到底是贵介公子,我行我素惯了。这一路上越大人都被他常常噎得不轻,听说之前还把北燕使团伺候三皇子的一个内侍给打了,要不是越大人出面安抚,这事情连怎么收场都不知道!”
“哼!”竺骁北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等看见那边厢和众将卒亲切交谈的越大老爷,他就痛心疾首地说,“我只是替越大鸣不平,他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个不着调的家伙当副使,此去北燕简直是前途多桀!刚刚那小子说的话你听到没,我不过取笑了他一句,他竟敢骂我!”
杜怀珍暗想要不是你非得一见面就毫不客气踩人家尾巴,严诩也不见得要反唇相讥。可再想想自打他见到严诩之后,也不知道领教过其多少次坏脾气,他自然而然只觉得和严诩外加竺骁北这两个人打交道实在是心力交瘁。
不论如何,一边是河北西路的顶梁大将,大不了这边捋顺了毛,回头他再去安抚严诩?
当这乱糟糟的一幕终于变得安定祥和,一顿接风宴后,竺骁北找了越大老爷单独说了一小会的话,刘静玄和戴静兰则是和严诩攀谈了一阵子。
到了入夜,鞍马劳顿的使团一行人都已经吹灯上床,各睡各的。而就在兵马四处巡查之际,谁都没瞧见,房顶上却有个人影在鬼鬼祟祟地挪动。
当那人如同一片树叶一般悄然飘落在了一间屋子门口时,他还没来得及有任何动作,两扇门竟是几乎同时拉开,紧跟着一只手犹如鬼魅似的伸出,一把将门口的人拉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