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知到底是何人所为?”孙念端坐于上首,问话主管刑事之官。
那官员不敢站立,莫说就座了,只颤兢兢的回答:“回禀陛下,属下无能,只能查出是有一群不明人士将东城李家、西城陈家、木家。其余,其余的,属下无能,还请陛下责罚。”
东城李家的一对夫妻被杀,木家的一对旁支的两个年轻有为的子弟被杀,以及木家的两兄弟俩也被杀。此共通之处,乃是出事之处的墙上红字显眼,皆写着“为孙念向苍天赎罪”这等忤逆之言。
明日就是大典之日,昨日却发生了这样的惨事,还甚是诡异。没的人,还是原本支持孙念的!这才是异处。谁家会如此胆大,将一国之君的名讳写出来,还明晃晃地指责孙念做下的罪孽太多,使得他们不得不向上苍赎罪?
是谁所为?会是逃脱了的刘禅的手笔么?孙念猜疑之中,不敢妄下判定。与第五常等人商议一番,却也都得出,此事,就算不是刘禅亲为,恐怕与他也逃不了干系。
“他们偏选在大典之前动手脚。就是冲我和大典去的。”一阵无力之感从心上蔓延而上,孙念暗叹一声,不知作何说法。他本不想再杀人,可是,今日才发现,只要他在这个位子上一天,总有人被他杀,或者因为他而被杀。心慈手软,最后会弄得臣工心大,内侍心野。届时,天下可就不好管了。
第五常坐在一边,忽然道:“陛下派出查究此事的人尚未全部归来。不如,待到最后的人回来了,听听他们打探到的消息,再作定夺?”
旁的人皆是点头应允。
等不过两刻钟,果真有两个身着寻常百姓衣物的侍卫人物疾步走了进来。为首的那人回禀:“陛下容禀。刘禅在城外,却与不明人士逃遁,未能探个究竟,不知不明人之身份。”
“那些不明人士可有什么怪异之处?”孙念平静地问,一点都不着急。事情也是急不来。
侍卫静默回忆了一会,道:“他们甚是谨慎,待我们靠近了,竟是一字不说。听不出口音。”
这时,另一个人倒是说话了,“陛下,属下看到,有一人身形与曾经的旧魏之君有点相似。”
听罢此言,众人皆是一惊。无他,侍卫口中的旧魏之君,唯是曹叡。
第五常看着众人急切,看了一眼仍旧不怒不急的孙念,道:“如此说来,倒是可以断定,散步我们失德于天的谣言,就是他们传的了。”
就是不知,曹叡是如何在铜墙铁壁的别院中将刘禅救走的。
这正是孙念生气的地方。因为守着别院的侍卫中竟然有人收受了银钱珠宝贿赂,在刘禅和曹叡只见充当传话之人,更是在刘禅逃走那天,与曹叡里应外合,将刘禅从新挖的递地道中走了。难道是他太苛责了?让底下的人花销不够?还是人本有贪心,一见有可占便宜,便心怀侥幸而收受不住手?
第五常得知,也不敢再多说。无论他和孙念是多好的君臣之谊,都不能对孙念随意的指手画脚。
“既然知是他们所为,倒是便宜了我们了。”好一会了,孙念才不怀好意地笑了。
“哦?”第五常疑惑了,“我还没想到,事态紧急,还望陛下赶紧说来。”
看着多少双眼睛都盯着他,孙念很是得意,笑着说:“他们说我失德于天,故害人丢了性命,去为我赎罪。百姓心肠简单,他们一说,很多人也是会相信。”
“对。”
“但,真相是什么?旧魏之君曹叡,因不满我孙念之成,特意杀害了六条人命,或者还不止这个数目。他们何其自私?只顾着自己的权势再起,却罔顾百姓性命。这样的君王,能与我相比?我可是初初为了百姓着想的啊。”孙念徐徐道来,真假难分。
先不说什么一语成谶什么的,倒是他的意图非常明确。若是结合他为军户、商户所颁布的诏令,当真说明他是个为民的好君王。挑起这个话头,初初与“自私”的曹叡相比着,民心自然向着他。如若那般,他还惧怕曹叡和刘禅么?
很不幸运,刘禅现在是光脚不怕穿鞋的,连曹叡都不及他的孤注一掷。他也不怕孙念啊。
只余下曹叡还想着东山再起,卷土而来,淹没仇敌的。他看到刘禅放荡潇洒,早已经后悔将其救出。
“刘禅!我告诉你,你别毁了我的计划。”
“你的计划?”刘禅轻轻一笑,很是感兴趣地说:“又给孙念那王八蛋整出什么戏来了?”
曹叡阴测测地笑了一声,心道:‘自然是给他的名声添火加薪。’
不过,因着已对刘禅失掉最好那一份的合作信任,曹叡根本没心思告知刘禅他的打算,更是想着,若是刘禅再作了什么拖累他步子的事情......等待刘禅的,可就不是现在这般的冷漠和忽视了。
半个时辰后,他们来到一片幽暗僻静的竹林里。这里人迹罕见,只听闻鸟语水声。曹叡命令大伙原地歇息。才坐下不到一刻钟,忽见西面紫色的信号冲天而起,散落成花。
“好了!事已成。走!”曹叡狠狠地呼出一口气,带头向前走去。
跟在他后面的刘禅,眯着眼看看似乎看不到尽头的竹林,就好像看到了自己未来,没有希望的未来。
走在最前面的曹叡悄悄的给他的心腹使个眼色,心腹顿时明了,微微点头,即刻退到后面去。
又走了一刻钟,曹叡忽的在一个土包上站定了,不言不语地看着洛阳方向。
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