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午饭,王曼丽给儿子买东西去了,冲了两杯咖啡,蓝妮毫无保留,对着向春早讲起了这两天发生的事。
那天,她们走后,哭声吵闹声传染了一样,从走廊的另一头蔓延到这一头,紧闭着病房的门仍然听得清楚,男男女女几个人还在争辩个没完。
"妮子,吵不吵?"坐在病床边上,林远山轻轻地揉着蓝妮刚刚输过液的手。
"既使错在医院,这里又不是只住着他们一家,闹个没完,也太没公德心了。小张本来是明天出院,都让他们给吵得提前跑了,真是的。"看着旁边已经空着的病床,蓝妮心里很烦,"远山,你去跟医生商量商量,我们回家休养吧,我已经没事了。这里太吵了,实在是待不下去了。"
"不行,保胎要紧,别任性。"探过身,摸了摸蓝妮的面颊,"饿不饿?王阿姨快到了。"
"吵得心烦,哪里有胃口吃饭?再说,我还有事和你商量,这里实在是不方便。"冲着门边的床位努了努嘴,蓝妮的声音低得不能再低。
"先养好身体,两天,就两天,什么事都先忍着,听话。"贴着妻子的耳边,林远山的声音同样压得很低,"知道你心里有事儿,可是什么事都没有身体要紧,晚饭马上就到了,安心吃饭。"
说完话,林远山站起身望向窗外,天色已经暗下来,云朵很低,仿佛压在头顶,令人无法畅快地呼吸。
"干什么呢?"看着窗外发什么呆?蓝妮不免有些好奇。
话音刚落,门开了,不是王阿姨,而是只露出眼睛的小护士抱着血压计进来了。
"外面还在吵,什么时候能消停?我都烦死了。"门边床的孕妇坐了起来,"一会儿我出去找个安静地方透透气行吗?"
"不行,高姐,你是高龄孕妇,要保胎才行。"小护士边说边给蓝妮测着血压。
“真闷,买个饭这么大半天,还不回来。”埋怨着出去多时的丈夫,高姐又躺了下来。
“哐”的一声,一个小护士急急地进了门,蹲下身,打开了插销,门大开着,这回进来的是几个人,推进了一张床,看情形,是刚急救过。
又是一阵忙碌,医生护士离开了病房,屋子里又恢复了平静。
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出现在蓝妮眼前的是昨天在诊所看到的那个女人,而躺在病床上,还没有苏醒过来的人竟然是王娇。
老天爷,你真的存在吗?竟然把这个挨千刀的女人送到了我的眼皮子底下?
"怎么了?"林远山看到了妻子怪异的眼神。
没有听到回答,却看到妻子的嘴角扬起一丝笑意,充满了戾气。
林远山心头一紧,不由得看向刚推进来的还在沉睡不醒的新病人。
天!怎么会是王娇?这副样子出现,怎么了?这里是妇产科,妇产科?妇科诊所?昨天今天,难道这里面有玄机?
一股寒气涌上心头,林远山顿生不安。
妮子需要绝对的静养,不能够大喜大悲,更不能够硝烟四起,不行,我得赶紧去找医生,要么快点儿换个病房,要么快点出院,避开这个非之地。
"我出去抽支烟,你老实躺着,不要下床,听话。"按了下妻子的肩膀,林远山快步走出门去。
蓝妮侧躺着,嘴角上扬,挂着笑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王娇的脸。
瞧瞧这张脸,紧闭双眼,面色萎黄,头发凌乱,怎么?不狐媚了?这个样子,我会可怜你吗?我会原谅你吗?
该死的,知道这叫什么吗?多行不义必自毙!真真是想作死,竟敢如此放荡不羁,骗我重病缠身的老父亲,还有良心吗?想不到吧?偏偏落在我蓝妮手里,我倒要看看你还能如何的兴风作浪!
两张床的距离有多远?伸出手就勾得到吧?让我撕了你的面皮扔去喂豺狼吗?这张俊俏的脸看起来真令人恶心。
笑了,蓝妮冷笑了一声,转过身来,看到了丈夫。
除了关切、不安,读不出别的内容。
"别冲动,身体要紧。"俯下身子,贴着妻子的耳边,林远山的声音微微颤抖。
"知道,放心。"眨了眨眼,蓝妮温柔地笑了笑,目光又转向了王娇。
一声嘤咛,王娇睁开了眼睛。
"醒了?疼吗?别乱动,正输液呢。"站了近半个小时的陶燕终于舒了一口气。
"啊,疼,太疼了!忍不住了,去问问医生,快去。"麻醉的劲儿过了,撕裂般的痛,王娇忍不住的呻吟着,央求着她的闺蜜。
"打止痛针恢复得慢,能不用就不用,听说伤脑子呢。"陶燕蹲下身,看了看导出的尿液并不多,"别任性。这次折腾得够呛,都两天了,可得恢复好,落下病不能再生了可就麻烦了。"
没有呻吟,也没有回应,陶燕疑惑地站起身,看到了王娇惊恐的脸,顺着目光投向,又看到了邻床,侧身相向的蓝妮。
倒吸一口凉气,陶燕噎得难受。
病房里充斥着强大的气流,剑拨弩张,呼吸不得。仇恨、焦躁、惊诧、恐惧,蓝妮盯着王娇:"还认得我吧?坏了心肠没坏眼睛吧?"
嘴角翕动却没有发出声音,王娇陷入极度恐慌之中。
"怎么哑了?你不是很会说吗?"蓝妮咬着牙根。
王娇哭了,抑制不住却不敢大声,仿佛面对的是黑白无常。
坐了起来,拢了拢头发,擦了擦嘴角,蓝妮看了眼尖着嗓音的陶燕:“这还有帮凶呢?给你什么好处了?跟这样的角儿混,小心不得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