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恍惚惚站在花坛边,看着小狗东闻闻,西嗅嗅,向春早的脑子里放也放不下刚才的一幕。
怎么会如此放肆?这还是那个循规蹈矩的自己吗?对于这种事,自己不是早就没有想法了吗?今天是怎么了?中了魔了?虽说已介中年,对于男女之事并非一张白纸,可思来想去,向春早还是被自己的举止实实在在吓到了。
是啊,且不说在曾经的婚姻生活中,向春早和刘志强之间的事,存留在记忆里的多是伤害和痛苦,以至从精神到ròu_tǐ早已疏离。连比喻成当下人们时常调侃的,过得时间久了,平淡无奇,摸着对方的手就如同摸自己的手一样,没有了感觉都不如。
对于刘志强的需要,被日常的淡漠和矛盾麻木了神经的她,大约只算是不主动、不拒绝,本本分分,尽一个做妻子的义务而已,共鸣什么的,想都不想,无她无关。
可就在今天,就在半个小时之前,与韩秋实纠缠不休的这个向春早,被接二连三的冲击刺激到,面对他前妻肆无忌惮的挑衅,点燃了心中争夺幸福的熊熊烈火,绝地反击,才变得勇往直前。脱胎换骨般,敞开心扉,倾泄欲求,付出索取,一样都不肯少。
而此时,透着寒意的微弱的北风吹在脸上,清醒过来的向春早却心慌不安起来。
这般放纵,秋实会不会觉得我轻薄不自重?会不会认为我以前也是这样对待刘志强?会不会因为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了我的身体,而不再珍惜我?
"小向,你好。"一声招呼,唤醒了思维混乱中的向春早。
"噢,孙老师你好。"回头一看,抱着小狗的儒雅老人走了过来,向春早连忙迎了上来。
摸索着怀里的雪白的小脑袋,孙老师笑容满面:"谢谢你送给我这只小汪汪,我喜欢得不得了。"
还叫汪汪?老人家该不会想念死去的爱宠魔怔了吧?心中有些不是滋味,愣了愣,刚要开口,一抬眼,望见由远及近,跑来了她的女儿。怎么会这样,她不是吃了晚饭才回来吗?一下子直了眼睛,向春早觉得自己灵魂都要出窍了。
"孙爷爷你好,汪汪你好。"还有十多步的距离,刘淼就打起了招呼。
"苗苗,你好,几天不见了,我家汪汪都想你了。"听到喊声,刚才还温柔的窝在怀里的小狗,一下子活跃起来,趴在了孙老师的肩膀上。
"是吗?来,汪汪,姐姐抱。"刘淼边说边伸出双手,摇头摆尾的绒球一样的小狗顺势落在了她的臂弯里。
"这小东西已经适应我家了,乖巧听话,也很黏我,我已经把它看做我原来的汪汪了,你们娘俩放心吧。"看着小狗嗅着刘淼的衣服,孙老师的目光转到了向春早身上,"谢谢你们俩为我这个老头子着想,不然,我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邻里邻居的,互相关照是应该的,孙老师不用客气。"向春早说着话,突然鼻子一痒,打了个喷嚏。
听到了声音,扭过头来,刘淼皱着眉头:"怎么了?"
"噢,没事。"身子一颤,顿觉异样,糟糕,忙乱中下来得太急,里面竟少穿了一件。这可怎么办?千万别让这鬼丫头发现了,瞥了女儿一眼,向春早暗暗叫苦。
"对了,妈妈,这才三点半不到,你怎么下来这么早?"把小狗递到孙老师怀里,刘淼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
"今天天气好,我想让宝贝多玩一会儿。"看了看不远处撒欢的小狗,向春早顺口回道。
"你们娘俩唠着,我带汪汪去超市买点东西,再见了。"站在一边的孙老师笑眯眯的告辞了。
向春早还未回过头来,就听女儿问道:"韩叔叔呢?"
"噢,他感冒没好,吃了药睡着了。"我什么时候说谎这么溜了?暗自吃惊,向春早瞄了一眼女儿,突然想起她出门前说的话,"对了,你不是要在爷爷家吃晚饭才回来吗?"
"爷爷串门去了,说是不回来吃晚饭,我懒得和那个王艳艳掰扯,就跑回来了。"拍了妈妈一下,刘淼拧着眉毛,"听大姑说,是和张奶奶一起走的,说是去探望他们的老邻居。"
再正常不过的事了,他们原本就是发小,自然有共同的目标,心里"噢"了一声,向春早不以为然。
"妈妈!你说张奶奶是不是看上我爷爷了?大姑说,他们两个快不拆伴了。"即使离婚了,即使有韩叔叔了,不理王艳艳就罢了,不至于对爷爷的事不闻不问吧?刘淼对妈妈的冷淡有些不满意,"有没有可能啊?"
"有,完全有可能。"看着女儿,向春早蹙了蹙眉,"他们年轻的时候有过一段,现在各自没了老伴,互相帮衬着过下去,也不是什么坏事。"
"什么什么?有过一段?"哪呢!这样的稀奇事不是偶像剧?我的神经要跳线了,禁不住心跳加快,刘淼一下子抓住了妈妈的手,"快讲我听听!"
也好,不知道秋实在家收拾利索了没有,这个时候上楼去,说不好会被鬼丫头瞧出什么。拖延时间正需要理由,天助我也,就是它了。按耐住心中的喜悦,向春早慢慢的、细细的对女儿讲述了发生在她的前公公婆婆,以及她的老科长之间的久远往事。
“是吗”“真的”,都是惊叹号!听故事般听着三个老人青春岁月里的恩怨纠葛,刘淼的大眼睛眨了又眨,瞪了又瞪,听得津津有味,五迷三道。
直到小狗跑过来,不停的蹭着她的裤角,她才收起好奇心,抱起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