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什么时候出发?"都这样见面了,犯不着跟她兜圈子,向春早眼睛一眯,继续道,"找我来,你是想见见孩子们吗?"
你…你怎么知道?我可是连妈妈都没说啊!大吃一惊的黄娜张了张嘴,没有出声却点了点头。
"怎么不找秋实说,妈妈见孩子很正常,我觉得他不会拒绝你这个要求的。"有什么可吃惊的,不为这个,你能乐意见我?蹙了蹙眉,向春早看着黄娜。
"我知道他不会拦着,可我有话跟你说,才…"求人的话,黄娜横竖无法说出口,尤其是对着向春早,不由自主就卡了壳。
说什么?要我好好照顾你的孩子们?还用得着你说?
既然选择了秋实,就选择他的家人,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我心中自有定数,用得着你来指手画脚?真是多此一举。
不过,念着你以前对我下的狠招损招,现在看你如何低下高傲的头颅,相求于我也是蛮有成就感的,抱着膀子,微笑着,向春早等着黄娜开口。
老女人,这么看着我做什么?要不是放心不下我的两个宝贝,我会来找你?要知道,我这辈子最不想见的人就是你!真是的,光是想起你的样子,我都硌得眼疼。
要不是我失了步,生生把孩子们落在了你手里,我还不得把你踩在脚下碾个死?你以为你有多了不起?
想想我也是,从前没觉得孩子们有什么大不了,扔在哪里,我都是他们赖也赖不去的亲妈,早晚都是我盘里的菜。
可现在感觉不是那么回事!
这么长时间不见,两个屁孩子竟然不想我,一个电话都不主动打给我,像我是恶毒继母似的,反而和这个老女人亲热得不得了,不知底细的,还以为她是两个孩子的亲妈呢。
真是气死我了,也吓死我了!
趁着还没出国这个把月的,我得赶紧拢络拢络孩子们,别把我这个亲妈给忘脑后了。
可孩子们已经不跟我亲了,不但接个电话没耐心听我多说,还小嘴甜巴巴的跟我讲"春早姨"怎么怎么好,听着我后脊梁发凉、脑门子串火。
等我出了国,长时间不走动,又有老女人晃在他们身边,他们不得跟我更生疏?
想我十月怀胎,费时费力生的孩子们却让她拣了个现成的,人前人后还让她秀了个好后妈,我只能在旁边干瞪眼,左右都不是滋味。聪明反被聪明误,物极必反,我是不是傻透腔了?
不立马修补我还不得死翘翘?
可眼下的情形,秋实和他妈妈都不可能为我疏通和孩子们的关系,我不找老女人还能找谁?
谁让我在对待孩子的问题上轻敌了呢?暗暗咬着牙,黄娜十二分的不情不愿,却不得不开口:"我想在出国前多和小祥小瑞在一起,希望春早姐能帮帮我。"
"你见自己的孩子们,怎么还需要我帮忙?"挑着眉毛,向春早扬了扬嘴角。
废话!他们要是听我的,我会拉下脸来找你?心里嚼着向春早,黄娜脸上却是悲切下来:"这不是忙着移民的事吗?没和孩子们联系,他们都和我疏远了,不搭理我了。我想麻烦你做做他们的工作,他们听你的话不是吗?"
"看你说的,我还不清楚自己的位置吗?你要见孩子们,应该找秋实和他妈妈啊。"瞧你咬着牙根的样子,就不是甘心来求我,我何必帮你,看着黄娜,向春早不卑不亢。
讨厌的老女人,跟我卖上关子了,纯心要我好看是吧?
睨了向春早一眼,扭头望着空荡荡的停车场,想起两天前被前婆婆不冷不热的噎过,黄娜的心情真是糟糕透了。
死老太婆,真看我妈妈生意急转直下,墙倒众人推,你一抹脸反攻倒算,扔出些嗑来,净戳我的肺管子,要不是为了见俩孩子,我乐意听你的教训去?
还有那…那个薄情寡义的韩秋实,什么一日夫妻百日恩,骗他妈鬼去吧!
打个电话没说两句就挂掉,发个微信半天不回一个字,就是回了,也是冷的掉冰渣,让我好生没面子,想想都觉得找个没人的地方撞死算了。
想当初,我不撂电话,你有先放下的时候?我发个q啊微信的,你还有不立马回的时候?如今,我黄娜怎么混到这个份儿上了?真是衰神当头了。
越想心里越窝囊上火,脚下一使劲,尖尖的鞋跟发出"吱吱"的声音。
怎么听着刺耳得慌,不会断了吧?心中一紧,两个女人同时看向地面。
"不要紧吧?这样的鞋好看是好看,就是太累脚了,要不,你坐车里歇一歇吧。"中看不中用的东西,教训一下就好,瞥见黄娜缩着脚尖的样子,向春早推了推眼镜。
老女人,你倒是早说啊!
要不是为了打压你的气场,我能穿平日里只是摆着看的这双鞋吗?
哎呀呀,夹死我了!谁说的能受人气不受脚气,去他奶奶的,我何苦跟自己过不去?
忽地拉开车门,毫不客气,黄娜一屁墩坐在了后排车座上,偷偷脱下鞋来,舒展开来受尽委屈和磨难的脚趾头。
也许是解除了脚下之苦,心情悠地松懈下来,趴在椅背上,黄娜突然觉得自己很多时候都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遇到事情,从来都是头疼医头,脚疼医脚,没有耐性,没有远见,不等治好病就觉得浑身痒痒。
于是,越抓越痒,越痒越挠,越挠越破,结果,弄得自己一身疤痕不说,还落了个鸡飞蛋打一场空。
转圈丢人还自我感觉良好,真是个白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