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子,能跟我说实话吗?"臭小子,你长椅子上了?连趟卫生间都不去,见白晟出了门,憋了一上午的向春早再也忍不住了。
"听你家磊磊说什么了吧?"冰雪聪明的蓝妮一下子就想到了关键点。
明摆着的事情,我还装模作样干什么?点了点头,抱着膀子,向春早等着蓝妮开口道出实情。
"又不是什么好事,一是没好意思跟你说,二是怕你担心,跟着操心上火,可现在你问了,我也没有隐瞒的必要了。”抬起头来,蓝妮眨了眨眼睛。
“你呀,遇到事情自己憋着干什么?多一个人分担不更好吗?”嗔着有些消瘦的蓝妮,向春早的心隐隐作痛。
“对不起,是我多虑了,春早姐别介意。”面对向春早的真诚,想起自己担心丢面子才不说,蓝妮有些不好意思。
“放心吧,你说到哪儿我听到哪儿,听到哪儿就烂到哪儿,绝不多事儿。”突然想起王曼丽的八卦效应,向春早觉得有必要暗示蓝妮一下。
“嗯,我说,就是前段时间山庄里的一个中层动了贪念,把一大笔采购款中饱私囊了。"我还不知道你口风严实吗?有什么不敢说的?走到窗前,蓝妮望向远方,"钱已经挥霍一空了,再也追不回来。"
多少钱?向春早很想问出口,可看到蓝妮落寞的样子,张了张嘴,没有作声。
"钱没了就没了,权当是遇人不淑,养了一只白眼狼。让我和远山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件事会牵扯出马丽丽,更没想到的是,她竟然来了个一哭二闹三上吊,完完全全就是一副受害者的可怜相。”蓝妮边说边摇头。
“至于吗?”没有达到目的,她会善罢甘休?向春早有些怀疑她的动机。
“是啊,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只是她确实寻死觅活了,也不知是真想死,还是装样子,反正到现在为止,人还是好好的。"转过头来,蓝妮面露轻蔑之态。
心机女做出这样的事,即使不是本意,也难免引人诟病,不往好地方想,点着头,向春早问道:"她怎么会掺和进去?章峰哪里去了?"
"别提了,她觉得那个中层和远山接触的机会多,想尽办法调到了那个部门,一来二去的,两个人就上了一条贼船了。”转过身,蓝妮叹了一口气,“可怜的是,章峰这回算是又栽了,伤透了心不说,还人财两空,马丽丽不但利用了他的信任,差点把他也扯进去,还不偏不倚给他戴了顶绿帽子。"
"脚踏两只船?这丫头也太能作了吧?"现在的女孩子怎么了?说好的廉耻心哪里去了?喂了狼了?还是脑残了?自掘坟墓的事情都做得出来,晃着脑袋,向春早突然笑了。
这样的事也笑得出来?眨着眼睛,蓝妮奇怪道:"春早姐想到什么了?"
"我想到的是,这样一来,她还有什么资本死缠烂打你家远山呢?"着实不喜欢马丽丽的为人,向春早觉得对她那样自私自利的人来说,这是一个再好不过的教训。
"那倒是,这确实值得庆幸,尽管她把自己撇了一身清,免了官司,人品却败了个精光,再也没脸也没有理由留在山庄里了。"蓝妮牵了牵嘴角,耸了耸肩。
"别这样,妮子。"这模样如此悲怆,让人心生不忍,皱了眉头,向春早抓住了蓝妮的胳膊。
"春早姐,你最了解我,想想我自恃有几分美貌,一向清高自傲,容不得谁来冒犯我。如今却落得这般光景,还得指望着她一个黄毛丫头犯了事儿,才能保我自己的平安喜乐,多么卑微?你说,多么卑微?这还是我吗?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再次转身,蓝妮望着窗外,吸了吸鼻子。
谁说的?岁月是把杀猪刀!这把刀杀掉的岂止是女人的容貌,更是女人的心气啊。
不到生老病死那一步,输赢谁知道?板上钉钉的事都能翻盘,还有什么不能发生?
究竟是什么让女人执迷不悟?拿不起放不下,一条路走到黑,纵使撞得头破血流,不但不醒悟,还自己轻视自己,甚至轻贱自己,难道仅仅是为了爱情吗?堂而皇之的爱情?
唉,没有谁能真真正正过得了自己心里的那一关啊,咽了口水,向春早有种兔死狐悲的感伤。
"春早姐,你说,我是不是上辈子做了太多的孽,欠了她马丽丽的,才让她这么没有底线的来折杀我?"转过脸来,蓝妮落了两行清泪。
"唉,折杀你!那曼丽那里怎么说?我又怎么说?我们都是来还的吗?"感同身受,向春早心里下起了雨。
"是啊,想想真是窝心,有时候我真想扔下这一切,走哪儿算哪儿,活哪儿算哪儿,省得没完没了的受折磨。"抽了几张纸巾摁在脸上,蓝妮晃了晃脑袋。
不能这么想,再苦再难也不能这么想!伸出手拉了拉蓝妮,向春早挠了挠她的手心。
是啊,说这些没出息的牢骚话有什么用?感受到向春早的心意,狠狠醒了鼻子,把纸巾扔进垃圾桶,蓝妮深深呼吸。
"好了,不管怎么说,打不死的小强自取灭亡了,还我朗朗天空了,对我都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我还在这里哭天抹泪干什么?就是输了也要输得高姿态不是吗?"扭身回到座位上,眉毛一扬,蓝妮恢复了常态。
是啊,很多时候去纠结过程,反而享受不到结局的快乐了。去,又不是初出茅庐的小丫头片子,才不做那些自以为是却无聊无趣的事呢。
推了推眼镜,长长出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