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恍惚惚到了下午,蝉鸣阵阵,虽说已经立秋,还是下了火一样的燥热。
操场上,荷尔蒙旺盛的男同学们汗流浃背,正在踢足球,而女同学们站在一边蹦跳嬉笑,看着热闹。
一道影子忽地掠过,猛然间,向春早被撞向地面,没有丝毫的防备,顷刻间就失去了平衡,而身旁还有一同倒下的体育老师。
鸦雀无声。
操场上的人都懵了。
当她戴上已经磨花了镜片的眼镜,才看到老师的脸上擦出了道道血痕,正愣愣地看着自己。
没有了嬉闹,像被定住了一样,男同学女同学,一双双瞪大了的眼睛看过来,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一个足球弹着弹着,滚向操场的另一端。
“哎呀,李老师!伤没伤到?快快快!”几个男同学跑过来,扶起了老师,一瘸一拐地向医务室走去。
坐在地上,向春早脑子里一片空白。呆呆的,看着自己擦破了皮的手,这是怎么了?就这样摔倒在同学们面前,多狼狈!多丢人!
眼圈一红,掉下了眼泪。
突然,一双白净修长的手伸了过来,不由分说地拉起了她,没有说话,转身也向医务室走去,身后还跟着跑过来的焦急的刘红。
天呐!是方立伟。终于反应过来,是方立伟拉着自己,竟然是方立伟!
突如其来的出手,吓住了向春早。
被这个自己藏在心里爱慕着的男生牵着,失去意识般,挪动着脚步。可是,脚很疼,不得不蹲下身子,捂着脚踝,向春早红着脸,不知道该怎么办。
脸上滴着汗水的方立伟蹲了下来,关切的目光看了过来:“很疼吗?能不能自己走路?要去医务室检查的。”
多么好听的声音,那是梦里的声音啊!
如此的近距离,怎么可以?羞红了脸,慌了神儿,向春早赶忙站起身,可是,脚钻心得疼,还是不敢挪步。
“怎么办?要不,我来背春早?”刘红龇牙咧嘴,仿佛是她的脚受了伤。
“不行,你刚才不是还肚子疼吗?”刘红痛经很厉害,向春早是知道的,可是方立伟站在眼前,又不好明说。
“是啊,还疼!方立伟,怎么办?”刘红眨着眼睛,看着向春早的脚,直皱眉头。
“我背你?”方立伟问道。
“不!”向春早使劲地摇着头,像是摇着拨浪鼓。
迟疑了片刻,方立伟倾过身子,把向春早拉近身边,搂着她,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向医务室…
傍晚,刘红来看望她,蹦到了床上,倚着她坐了下来:"你不是被方立伟搂着去医务室了吗?猜猜我干了些什么?猜猜嘛!"
"猜不到,哎呀!每次都让我猜,我猜不到!”推了推刘红,向春早红着脸,“再说怎么叫搂着呀?是扶着!扶着!听见了吗?不要以讹传讹!净胡乱说。”
"哎呀,是扶着好了,真是一根筋。你呀,肯定猜不到,我呀,和刘璐吵了一架,好过瘾!太解气了,刘璐鼻子都要气歪了,当然了,最后还写了检讨。"刘红捂着嘴笑着。
“写检讨?你俩又打起来了?”
“没动手,只是吵起来了,让老师逮着了。”咬了一口梨,刘红嘻嘻笑着。
向春早一下子紧张起来:"你想气死白露?她肯定会找回气的,你忘了上次?就为了一句话,你俩就差拆房子了?"
"大不了再拆一次呗,我才不怕她呢!不说她了,你怎么样?"刘红眯起了眼睛。
"什么怎么样?"向春早装起了糊涂。
"你就装吧!你俩去了医务室,没有下文?"刘红直起身,一扬手,梨核准确地落进了纸篓里。
"去了医务室,检查了,没骨折,开了诊断书。噢,下周一上学,我爸爸来给我带回家了。"向春早轻描淡写地回答道。
"方立伟呢?"整整缺了一节课,他才回到教室,这四十五分钟干什么去了,刘红实在是太好奇。
"回教室了呗。"向春早脸又红了。
"说慌!方立伟送回来的?肯定是。"看着向春早的样子,刘红就知道了七八分,"老实交代!快!"
"嗯,是方立伟送回来的,嘘,小点儿声,我妈妈还不知道呢!她还以为是你送我的,让她知道了又得严格审查,千万别告诉她。"向春早急得拉着刘红的手,晃了又晃。
"行!不过,拿我做挡箭牌的代价就是告诉我实话,交待吧。"刘红笑嘻嘻地看着向春早。
"你真烦人,真的没什么,方立伟不爱跟我说话你又不是不知道。从去医务室到送到我家,差不多五句话吧,我都要别扭死了。"向春早没有说谎,因为方立伟的沉默寡言,她感觉自己要累死了。
"什么呀!你真傻吗?方立伟不爱说话吗?他也就是遇到你才会哑巴的!他是在乎你才会紧张的,你简直是笨到家了,真拿你没办法,你就是跟木头!"刘红恨不能拍向春早两巴掌,也太不开窍了。
"才不是呢,他跟白露也不爱说话呀。"向春早瞪着眼睛,“本来就是嘛!”
"春早呀春早!这哪里是想气死白露?你是想气死我呀!他是不愿意搭理白露才不爱说话的,跟你不是一种性质!"刘红一下子蹦到床下,"绕绕绕,你就绕吧!小心把方立伟给绕丢了!"
"说说怎么还急眼?你看几点了,你妈妈好着急了,不是我撵你,是怕你妈妈担心,快回家吧。记得有空来陪陪我,你不来我会闷死的。"向春早指着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