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杨烟外晓寒轻,红杏枝头春意闹,又是一年三月天,却看鲤鱼跃龙门。
却说贾焱乖乖做完林如海留下的功课,自信激动又略为忐忑的参加完殿试,见了天颜的贾焱自己淡定了下来,似乎一点也不担心自己的成绩。反倒是作为祖父的贾珍最为挂心,时不时的亲自走动去“打探消息”,又催着贾焱默了卷子去给林如海看,仿若参加考试的是他自己。所幸贾焱自己心大,并没有被折腾的得忧郁症。
而可卿也不愧是亲妈,看贾焱的神色便知晓应当考的不错,都有心情去跟同年学子们出去聚会了,想必是胸有成竹的。事实上,可卿也并不强求儿子一定要考状元、探花什么的,说白了,后世参加过高考的人对现在考的作诗作赋的内容不怎么看得上眼,有本事考一考椭圆和双曲线啊,让你领略什么叫做“看着眼熟,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
不过儿子能考的好成绩是儿子的本事,可卿自然也是高兴的,但在她手里拿着厚厚的一本“京城未婚闺秀”花名册并且又送走两个知名媒婆的时候,就算听到儿子考上了探花,那喜悦的热度也没了三分。
“太太,大爷被圣上点了探花!上面送来了吉服,请大爷去跨马游街呢!”黄连面上喜气洋洋的走进来,行了礼之后就开始叽叽喳喳的描述前面发生的事。
可卿:“……”真是想啥就来啥,噫~,能不能倒回来重来,她可以再想一想儿子中了状元的。
鉴于主子诡异的表情,原本喜气洋洋的黄连也收敛了几分,可是还是搞不明白啊,不敢去想为什么大爷得了探花她家主子还不高兴,只小心翼翼问道:“太太,要上街去看吗?”
“去,当然要去,今个儿你们四个都跟我去,咱们也去给你们大爷压个阵,丢个香囊扔个帕子什么的。”可卿的脸色还是有些奇怪,但好歹做事还是她一惯的风格,脸上也带了笑。
虽然黄连心里认为以他们家大爷的容貌品行根本不需要压阵,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应了可卿的话,对于可以参与到这件事中抱着兴奋的念头。
旁边替可卿看账本的黄芪还有做女工的黄柏也赶紧笑着起身谢恩,口中吉祥话不断,听得可卿的表情也变得正常多了,笑眯眯的赏了四个贴身大丫鬟。
若说可卿这边的气氛是喜气洋洋,那么贾珍正院里就是喜气冲天了。贾珍直接吩咐了正院里叫的上名号的丫鬟婆子、小厮长随、大小管事都跟他一起去街上看他大孙子,赏钱直接发了全府半年的月例,又使人抬了两大筐铜钱去门口散发,当真是豪无人性,根本不管会引起多大的骚动。
于是,等到新科进士跨马游街之时,脸最嫩的贾焱不仅遭到了道路两旁路人的另类“欢迎”,还耳尖的听到了他家亲娘和祖父的声音。要命的是热情的少女们不仅扔轻飘飘的香囊和手帕,更有甚者连簪环玉佩都往他身上扔,若非自小习武,贾焱真担心被砸的头破血流,再看看受灾情况明显轻很多的状元郎和榜眼,真是……怎一个卧槽了得。
四十多岁的状元郎:年轻人就是有活力(`▽`)ノ
三十多岁的榜眼:唉,生不逢时,怎么就跟这个小探花考了一届呢,明明三十岁的进士还是很年轻的啊→_→
一路上收获了无数次“砸砸砸”,跨马游街之后便是琼林宴了。琼林宴上按例都会有文武百官以及皇帝出席,是新晋进士们拓展(bao)人(da)脉(tui)的好机会。若能凭才华在宴上引起重臣甚至皇帝的注意,好处可想而知,无论是以后的仕途还是其他,都是要亮绿灯的节奏。当然,这更多的是对于寒门子弟而言。
琼林宴上除了已经足够引起重视的三鼎甲外,如张若霭、蒋忻这样的书香世家子弟自是不必那么紧张,因为无论他们是高调还是低调,家中底蕴注定了他们有了足够的支持,于他们而言,能得到皇帝的好感自然是好事,但若没有,那么不造成恶感也是成功。
而此时相邻而坐的张若霭和蒋忻:→_→~*~←_←
蒋忻:怎么可能你又比我高一名!→_→
张若霭:怪我喽,区区传胪爷还不稀罕呢~←_←
坐在张若霭上首的贾焱弯着眼睛笑着看一名进士拈花作诗,仿佛根本没有发现近在咫尺的好友之间的火药味。
如张蒋二人这般为了名次而互有怨言的大有人在,不过鉴于是在正儿八经的琼林宴上,进士们之间的战斗都在嘴皮子上或是纸上,打着斗诗的旗号而斗人的自然也有。
居于上首的文武百官和皇帝自然将眼前人的行事收于眼底,心中略略有了些计较,除了一惯冷着脸恩皇帝,众大臣却是都笑看全场。
竭力表现自己的新科进士们自是不清楚“贵人”们的心思,或是说即便知道些还是要搏一搏,毕竟能中进士的都是有才之人,而中了进士谁不想一展抱负?但历届被闲置的进士不胜其数,有机会又怎会不拼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