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将军,萧将军在吗?”殷雅璇笑了笑问。
牛将军向后面的大营看了一眼。
这让他如何回答呢?
萧煜此刻确实在大营里,可是,他是以伙夫的身份在此处受罚,相比此刻他必然不想让殷小姐见到自己的样子。
可若是说不在,回头让萧煜知道了,也是得怪他,毕竟他可能一个月都见不到殷姑娘,现在有一个见面的机会摆在眼前,他怎么能让二人白白浪费了?
“在,萧大哥就在营中,殷姑娘随我来吧。”牛大力想了又想,还是说了实话。
殷雅璇笑了笑,说:“烦请牛将军带路。”
牛大力应了,带着殷雅璇就进了大营。
“殷姑娘你瞧,萧大哥就在那里。”牛大力并未将殷雅璇带到萧煜面前,而是走到了附近,指明了方向。
殷雅璇冲着牛大力指的方向望了望,虽然离着有些距离,可她还是一眼就看见了萧煜。
“谢谢牛将军。”殷雅璇谢过牛大力,又吩咐喜儿在此处等候,便一人走近了萧煜。
军营之中,女人并不多见,更何况是像殷雅璇这样的年纪轻轻的姑娘。
故而萧煜余光瞥见了殷雅璇,立刻看了过去。
在认出来人是殷雅璇之后,立刻放下了手中的菜刀,迎着殷雅璇大步向前,走到近前便一把抓住殷雅璇的手腕。
“你怎么来了?”问完这一句,还来不及听殷雅璇说了什么,就拉着她走到伙房后面。
“我……”殷雅璇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一脸疑惑地看着萧煜。
“我来找你,有话和你说。”殷雅璇站定,看着萧煜说。
萧煜不时地左右看着,幸好此时士兵都在校场操练,要不然得有多少人盯着。
“军营重地,你是怎么进来的?”萧煜心中泛着嘀咕。
“守卫本是不让我进来的,后来看到了牛将军,我就跟着牛将军进来了。”
“这个牛大力。”萧煜这句话说的颇有些咬牙切齿。
居然把璇儿带到这里来,看他回头怎么收拾他。
“当伙夫的滋味可还好?”殷雅璇上下打量了萧煜,眼中戏谑。
这个萧煜,长得一点儿也不像个舞刀弄枪的人。
他明明穿着伙夫的衣裳,可看起来浑身上下干干净净,甚至还透出了一丝文雅的味道。
若不是手上有常年拿武器磨出的老茧,别人看了他这一双手,必定会认为这是拿笔杆子的手。
“既来之,则安之。”萧煜眨了眨眼,微微一笑,转而问,“你今天突然过来,是出了什么事?”
殷雅璇想起了正事,四下看了看。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和李丞相家是什么关系吗?”殷雅璇抬头盯着萧煜的眼睛。
萧煜听了殷雅璇的话一愣。
这个问题的答案,他是想知道不假,可她突然来告诉他,还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我和李丞相家……”殷雅璇一席话刚起了个头,却被萧煜一把拉住手腕。
“先别说!”不知为何,萧煜手上的力道极大,还有些控制不住的颤抖。
殷雅璇疑惑地看着他。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军营重地,人多眼杂,殷雅璇出现在此,萧煜本就担心非常,更何况,她要说出的话很有可能给他们招来不必要的祸端。
李丞相可是满门抄斩的重犯,人人避讳,从没有人敢提起李家,这些话要是被有些人听了去,后果不堪设想。
殷雅璇转念一想,便明白了其中的道理,懊恼地皱了下眉。
她怎么如此粗心大意,头脑一热想也不想就这么过来了。
幸好萧煜阻止了她。
“跟我来。”萧煜拉着殷雅璇,从伙房后面的一条小路走了过去,左拐右绕,来到了一处营帐,二人走了进去。
“这里很安全,不会有人过来。”萧煜带殷雅璇进来后,目光炯炯,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我……我说了你可能不会相信,其实这件事令我也匪夷所思。”殷雅璇斟酌着语气,一肚子话不知道从何说起,因为她自己都觉得有些荒唐。
“四年前的三月十五,是李家满门抄斩的日子,那一天,我亲眼看着李家的人,一个个倒在我面前,血流成河,即便是暴雨也冲不干净。”
殷雅璇说着,眼中似冒了火一半,恨意蔓延。
萧煜眯了眯眼,目有不解。
四年前,她不过是一个八岁的小姑娘,况且身在平州宛城,如何能亲眼得见李家满门被斩首的惨状?
殷雅璇继续说:“李丞相,丞相夫人,还有李将军……他们都是忠贞为国的忠义之士,却被那一道荒唐的圣旨,扣上了谋反的罪名,含冤而死!”
萧煜垂在身侧的手不觉紧握成拳。
他虽然没亲眼看见当时的情景,可他能想象得到,上百口人被斩首,那是怎样的惨状!
“我就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我想冲上去,我想阻止这场悲剧,可是我做不到!他们的眼睛,全都在看着我,一双双眼睛,那不屈的目光,他们那是在指责我,指责我软弱无能,救不了他们,却还在那儿苟延残喘。”殷雅璇双目发红,连连后退了几步。
萧煜看着殷雅璇的样子,胸腔中一种莫名的情绪在涌动。
可他的疑惑,越来越浓了。
看殷雅璇的样子,不像是在撒谎,可她确确实实是自小在宛城长大,从未离开过。
当年的事,她怎么会知道的如此清楚?
“你不说话,一定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