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我再去钱家看看吧。”殷存孝说话语气低落。
殷雅璇笑了笑,倒像是十分有把握,钱家能谈成。
第二日,殷存孝一早便出了家门,不到正午便回来了,脸上挂着开怀的笑,嘴角都快上扬到耳朵了。
殷雅慧说:“看样子爹是谈成了。”
“能不成吗,洛城地主那么多,却只罗家一家独大,试问一直被别人压迫,突然有人能解救你于水火,谁会不答应呢?”殷雅璇笑的云淡风轻。
殷雅慧看了妹妹一眼,没有说话。
璇儿的聪慧,竟看出了连父爹都没看出来的道理。
“走,我们去给父亲道喜去。”
殷雅璇一笑,摇了摇头说:“姐姐先去吧,我出门逛逛。”
“你怎么成天往外跑,午饭还没吃呢,吃过午饭再走吧。”殷雅慧说。
殷雅璇理了理衣裳说:“不吃了,我和喜儿在外面吃,昨日看了一家酒楼不错,今天正好解解馋。”说完,殷雅璇便带着璇儿走出了房间。
“路上小心,注意安全。”殷雅慧只朝着妹妹的背影嘱咐了一句,妹妹便出了门。
“走这样快做什么,毛毛躁躁的。”殷雅慧看着大门说了一句,便去了正房。
喜儿本在打扫院子,忽然被小姐叫上,跟着小姐走在街上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小姐,我们去哪儿啊?”喜儿在后面问。
“我们去洛城的府学看看,感受一下人才聚集之地的风光。”殷雅璇身材小巧,灵活地走在前面。
喜儿竟要小跑才能追上。
小姐这到底是打了什么主意啊?
府学比起县学看起来要好多了,这里的学子成绩更好,故而受到的待遇更高。
“还好赶上了。”殷雅璇到了府学门口说。
喜儿气喘吁吁地,看着空无一人的大门口问:“赶上?赶上什么了?”
“赶上府学下课啊。”
“小姐,他们下课有什么好看的?”
府学九月初便开了学,每日午时休息一次,这个时间学子都会三五成群或讨论课业或结伴游玩。
殷雅璇平稳了下呼吸,说:“他们下课当然没什么好看的,我们是来等人的。”
喜儿更听不懂了,他们初来乍到,除了迟姑娘,根本不认识其他人,此时是来找谁?
又一想,想起来殷家大姑爷冯子山今年乡试落榜,就是在府学读书,小姐不会是想来找大姑爷吧。
可是他们已经分家了,来找大姑爷所谓何事啊?
殷雅璇手遮在眼上,抬头看了看日头,说:“时候差不多了。”
话音刚落,府学的门就开了。
“小姐,有人出来了。”喜儿在身后悄悄地说。
殷雅璇嗯了一声,眼睛死死盯着大门,当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时,忽然背过身说:“喜儿,我们走。”
“小姐,我们不找人了?”喜儿问了一句。
“我说等人,何时说找人了?”殷雅璇笑了笑说。
喜儿还是不明白小姐要做什么,只好听小姐的。
两人还没走出一条街,就听身后有人叫到:“可是八妹妹?”
殷雅璇听到声音停下脚步。
她果然没猜错。
“大姐夫,好久不见了。”殷雅璇回头,见是大姐夫,笑了笑说。
冯子山也笑,说:“好巧啊,听说二伯父一家搬到了洛城,我本想有空登门拜访,没想到机缘巧合,在这里遇见了八妹妹,八妹妹这是在……?”
“哦,刚到洛城随便逛逛,熟悉一下环境。”殷雅璇回答。
冯子山哦了声,想了下说:“我知道有一处菜很好吃,不如今日我请客?”
“却之不恭。”殷雅璇并未推辞。
大姐是聪明人,他们刚搬来洛城两日,她便嘱咐了大姐夫。
三房的账本是大姐给她的,一方面能打压了三房,另一方面还了桃花庵与赏海棠时的人情。
可大姐没想到,三房一事中,大房也插了手。
若无大伯父的包庇,三叔怎能私自混淆账目,若无大伯父的纵容,三叔怎能做出陷害兄弟手足的事。
大姐给她账本时,恐怕还不知道大房也参与了此事,否则不会轻易将账本交给她。
谁能保证她查明真相后不会将大房也捅出去。
可她没有,她不仅没有,二房还分了家,让大伯父成了殷家的顶梁柱。
而且,殷明浩谋害哥哥,杀害欢儿,如此劣行却只是挨了几板子便了了。
说到底,大房欠他们的太多了。
大姐本以为一个账本可以还清人情,没想到,反而欠了他们的。
想清了其中的利害关系,大姐当然要叮嘱大姐夫,找机会探望一下二房,让他们守口如瓶,永远不要说出真相。
冯子山的心思,殷雅璇看的明白,而她今日前来守株待兔等着冯子山,是想打听一下殷家的情况。
家是分了,可打断骨头连着筋。每日晨间看父母睡不好的疲倦面容,殷雅璇便知道,父母还是放心不下祖母,放心不下殷家。
她也放心不下。
当全家人都陷入苦难的时候,殷雅璇打定了主意分家,可是来到了洛城,每每想起的却是祖母和蔼可亲多问面容和对她的好。
她是年纪最小的孙女,也是祖母的心头宝,掌上珠。
祖母对她的好,不是假的。
“到了,就是这里。”冯子山领着殷雅璇上了二楼的一处雅间。
环境很好,从窗户还能看到外面碧绿的湖水,湖上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