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他这简直比蔡文姬还要凶猛,这也太嚣张了,他是不是忘了今日乃是负荆请罪来的,我怎么感觉,司马世子反倒像是请了个大爷来。”
果然,座位之上的王基此刻已经坐不住了,一步站起,俯瞰着蔡文昭,冷冷的说道:“蔡文昭,你莫要忘了今日来干什么,还不快快给我跪下求饶。”
边上的那些官员亦是一个个脸色变得肃然起来,今日他们前来,便是对蔡文昭负荆请罪的见证。
“蔡文昭,若是想要你姐姐留在洛阳,那么我奉劝你还是乖乖的给我跪下求饶。”王基继续补充道,毕竟这一次的协议主导权完全在司马师手中。
大殿之外的蔡文姬秀眉一拧,银牙一咬,她自然是不愿意弟弟为了她这般的委曲求全。
高座之上的左贤王,此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静静的举着一个酒杯,缓缓的饮了一口。
“还不跪下!”
“跪下!”
一旁的司马师一系的那些官员皆是朝着蔡文昭呵斥起来。
“蔡文昭,既然做了不该做的事,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就应该有挨打的觉悟,今日本座就先教你知道,什么叫做敬畏,给本座跪下。”司马师终于发话,坐席左侧首位之上,高贵的俯瞰着蔡文昭。
“司马师,你这句话说的确实有几分道理。”蔡文昭抬起头,看着司马师,看着这个曾经一句话,囚禁了自己数年生不如死的男子,淡然的说道,“只是可惜,你还不是我惹不起的人。”
蔡文昭在所有人无法置信的目光之中,将手中的那把尖刀砰的一声,扎在桌子上。
然后,挺身长立,抬起头看着司马师,然后说道:“你还是这般的自以为是,你以为真的凭借你的一句话,我就只能乖乖就范?你觉得自己大权在握,一念之间能够决定我姐姐的命运?司马师,你还不配。”
此言一处四下皆寂,竖子安敢!
“呵呵,蔡文昭,我承认你之前的所作所为,确实很是惊艳,,便是连我都想为你鼓掌。只是,似乎骄傲蒙蔽了你的眼睛。让你看不清楚形势,更看不清楚坐在你前面的人是谁!”司马师亦是身子微微前倾,冷然的盯着蔡文昭,“我可以再告诉你一遍,这一次和匈奴的议和,由本座全权负责,你姐姐的是去是留,就是本座一念之间的事。本来,本座还想给你一个机会,现在,就算是你跪地求饶,本座亦是决定开启第二条协议,一个月之后蔡文姬入洛阳。”
司马师冷酷的宣布到。
“哎,看来蔡琰真的是无法逃脱这凄苦命运了。”
“这蔡文昭实在是朽木不可雕,以他的天赋,若是真的能够屈服,以太子的宽宏大量,日后在其座下谋得一分体面的差事也不是难事,非要钻牛角尖。”
“不愧是司马将军,就是霸道决绝,这下子看来是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边上的官员皆是一个个叹息了起来,有嘲笑蔡文昭的鲁莽,亦有可怜蔡文姬的命运。
“司马师,我说了你不配。”蔡文昭依旧昂首,淡然的看着司马师,缓缓说道,“若是还在一月之前,或许我还真的只能匍匐在你的脚下。只是可惜,我已经不是那日的我了。”
蔡文昭又上前走了一步,然后朗声说道:“负荆请罪这种丢人的事情,要是做出来,怎么对得起我那个郭师傅,怎么对得起我身后那些内院傲娇师兄师姐。司马师,一开始你就将自己放在了审判者的位置,你真以为,你给了两条路,我就非得选其中一条?你太狂妄了。”
随着蔡文昭最后几个字的吐出,边上的众人皆是一阵难以理解的看着蔡文昭,心里都是在暗道,这狂妄的人似乎是你自己吧?
这孩子真是有些拎不清自己几斤几两。
司马师更是有些不知所谓的看着蔡文昭,就像是看着一个负隅顽抗的小丑。
王基亦是冷笑了一声,难道你蔡文昭还能决定此次议和的代表人选不成?
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
“死到临头,我看你还能翻出什么花样来?”王基冷酷的盯着蔡文昭。
蔡文昭轻轻掸了掸衣衫,轻轻的又踱了几步,正对着司马师,冷声说道:“司马师,今日我不是来参加你的庆功宴的,更不是来负荆请罪的,而是来告诉你,在半日以前我已经向御史台提出对你的弹劾,我控告你滥用职权,公报私仇,治军无方,领兵无能,通敌叛国,五项大罪。若是,所料未差,现在差不多,御史台也该来遣人来传召与你。”
蔡文昭话音刚落,便是一队人马从大殿之外,走了进来。
一语成谶是也。
“微臣,参见太子殿下,参见司马将军。”一位御史台的官员恭敬的行礼。
司马师脸色微微一变,便是连高座之上的太子都是第一次动怒。
“放肆,今日乃是本宫给司马将军摆酒庆功,接风洗尘,你们御史台来干什么。”曹丕有些不满的说道。
那位御史台的官员,整个人脸上满是冷汗,只是依旧抬头,说道:“回禀太子殿下,这是御史大人,御史中丞以及宗正大人,共同下的决定。因为,今日早上起,御史台门口不下数千的百姓请愿抗议,又有蔡府士子的弹劾举报。下官这也是依法办案,还请殿下恕罪。”
“御史,中丞,宗正三方决议?”曹丕这一刻亦是脸色微变,他可是明白这里面的分量。
只是为何这三人会如此一致的对付司马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