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百宝背书般的说了出来。这九宫十殿的考验,是他心底的痛,地法门人人皆知,他是陈一山的大弟子,也知道他是地法门最大的功臣。可是抛开这些,论法力,他最多就能混到个黑纹法带。
他虽然有银纹法带,黑法衣,可只有在大庆之日,才会穿一穿,平日里,他连看都懒得看一眼,那套衣服就是他耻辱的证明。别人都是花了几十年,用掉半条命换来的,可他那套,等于是用钱买来的。
这时他突然想到了小师弟墨羽,他是二十岁得到的银纹法带,是地法门最小的银纹法师。仿佛是心有灵犀一般,戎白也突然说起了他。
“小师叔墨羽好像只用了十五年,就通过了九宫十殿的大考。”
宁百宝微吃一惊,觉得戎白有读心术一般,
“是啊,他五岁上山,那时多小,天天跟在孤竹的身后。孤竹在什么地方,十步之内肯定能看到他,他就像孤竹的小影子。墨羽的启蒙师傅与其说是掌门,不如说是他的十四师兄孤竹。孤竹走后,他就像个离娘的孩子般,一夜长大了。从黑袍法师,到银纹法师,他其实只用了不到五年。”
宁百宝感叹的说,对这个小师弟他是深感佩服。
屋内一阵沉默,戎白神情复杂的走到窗前。
“十四师叔孤竹是个什么样的人?他的法力高强吗?”他背对着宁百宝,低沉着声音问道。
“那是当然!师傅说他是百年难得一见的修法奇才,相貌不凡、挺秀高颀,性格温文尔雅,待人十分的亲善。墨羽现在有几分他当年的影子,却不如他温柔敦厚。这可能是他掌管刑堂多年的缘故,这孩子,这些年有些过于严正了。”
戎白的脸上有些迷惑,旋即又嬉皮笑脸的走到宁百宝面前。
“师傅,你也是银纹法师,我能斗赢你,应该也能混成银纹法师吧。不如师傅和我细细的描述一遍,当年你过九宫十殿的惊险过程吧。”他一本正经的行了个礼后,做出一幅洗耳恭听的样子。他表情恭敬,可语调中却带着明显的嘲讽。
宁百宝岂能不明白,戎白这是在消遣他,不过他也不是个善茬,只一瞬间就想到了回击的利器。
“师傅专长是医术,在修法这方面,就是个草包,银纹法带算是个摆设,你斗得过我,就算是比草包强一点。不说这些了,还是听你说说追苏瑶的进展吧!毕竟风花雪月的事,要比枯燥乏味的修法有意思多了。”
“宁胖子,我们不要互相伤害了。”戎白翻翻白眼,无奈的说。
两人终于偃旗息鼓了。
戎白从长生殿回储药房的路上,和一个给苏瑶送东西的黑衣弟子碰巧遇到,那个黑衣弟子知道他也住在储药房,就把手中的东西交给了他。
他一进院内,就见苏瑶正坐在廊上看医书,见他进来,居然连眼皮都没抬。
戎白有些恼火,原本已经举在半空中的右手,悄悄的背到了身后,他一言不发的转身回到自己的西厢房中。
进房后,他半躺在床上,左手垫在脑下,看着右手握着的书信,和书信卷着的一个紫檀雕花的小木匣。
谁会给苏瑶送东西呢?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这个小匣子看上去就十分的名贵,里面不知道装了什么好东西。不过以她的脾气,肯定是第二天就送到当铺了。这个奇怪的女人,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喜欢银票。虽然银票是好东西,可是一般女人不是更喜欢珠宝首饰吗?
他在床上翻来覆去,心里如同猫抓一般,终于还是忍不住,坐了起来,挑开木匣的红色封皮,打开了木匣。
一个如血般红艳通透的赤玉珠,在黄缎子棉托之中放着微光。戎白见到此物,有些惊诧。他手指轻挑赤玉珠,想取出来仔细观看,可能是主人怕珠子在运送中损坏,塞的十分的紧密。
戎白将手指更用力的插入棉托内,一丝尖锐的疼痛感从指尖处传来,他急忙缩回手。
只见有一小小的血珠从指尖处冒了出来,他把手指放到口中轻吮了一下。怪事发生了,他翘起的那根手指,居然变成了三根。
他“咦!”了一声!话音未落,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苏瑶听到异响,放下医书,绕着木廊走到西厢房。
一推门,就见戎白趴在地上,身边还有一敞开口的木匣,侧翻着的木匣里面空无一物,内托上只留有一个半圆形的凹槽。
苏瑶把戎白翻了过来,见他昏迷不醒,脸白如纸,双唇乌紫。以手探鼻,气若游丝。
苏瑶已顾不上许多,抱起戎白,几步跨出西厢房。她从回廊上,腾空而起,直直飞到储药房二楼的藏药阁。
用千里传音术,秘密给陈一山送去消息后。她的手掌对着墙角的药斗,运气用力一吸,药斗上数百个小抽屉纷纷抖动着悬空而开。她闭上眼睛,数千种药材在她脑子里像轮盘般飞速转过。
突然一种药书中所记的千年雪参出现在她脑中,她睁开眼睛,那数百个小抽屉已经回到原位。而那个半尺来长,雪白的人参干,已经到了她的手中。
她折下一指长的参干,两手相合,微微轻磨了几下,人参干已成粉末。她对着掌心一吹,千年雪参的粉末飞向戎白,像两条细丝般钻入他的鼻中。
没过多久,一阵杂乱无章的脚步声,从楼下传了上来。苏瑶不用看,也知道来人是宁百宝。地法门修法的人,没有几个胖子,即使是强壮如牛的人,走起路来也是脚步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