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狗有点气喘地说:“好了,它们走了。”
我正在半梦半醒之间,说:“什么走了?”猛然间想到二狗刚才说的阴兵,手脚骊僵,难道刚刚那种声音,就是传说中的阴兵过境?突然,我觉自己的手被一个冰冷的东西一把抓住,一股大力拉扯之下,身子直往前冲去。我惊叫了一声:“鬼啊!”睁眼一看,拉我的哪是什么阴兵鬼怪?明明是二狗。
我有点不满地说:“搞什么嘛?吓死人啊?”
二狗说:“快带胖子走,离开这个地方。”
我说:“二狗你傻呀,我们不是迷路了么?根本找不到胖子……”话没说完,我张大了眼,惊奇地发现,身边的情形全然大变,竹林石像不见了,我们居然又回到了黑要坡。再一看,胖子明明就倒在前方不远处,撅着的大屁股正对着我们,一动不动,生死不知。
刚才的那些石像和声音呢?都是真的?还是假相?
我吸了口凉气,说:“这是怎么回事?我们又穿回来了?”
二狗没理我,一径往胖子身边奔去,我连忙抬脚跟上。
手电光中,就见胖子俯身躺在泥水之中,双手双脚缩成一团,猎枪断成了两段,掉落在身边。
我心里一阵慌乱,喊道:“胖子,你没事吧?”
胖子无声无息地伏在那里,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伸手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心里发慌,都过去了近一个小时了,要是胖子受伤大出血,那就已经耽误了救治时间。我声音沙哑万分愧疚地叫道:“胖子,终于找到你了。这才过去半个小时,我们好不容易找着你,你小子特么可别就这么嗝屁了。这回咱们可挖了个大鼎,又发财了啊!”
胖子却还是没动。我抢到他身边,一把抓住他衣服就要将他身体翻过来,旁边伸过来一只手,挡住我的动作。二狗的声音传过来:“别动,看仔细了再说。”
我猛然醒起:对呀,如果胖子伤了脊柱肋骨什么的,确实不能移动,造成二次受伤就不好了。
胖子左手奇怪地向外弯曲,好象骨头断了。二狗仔细检查了一下,用力握住关节两端,双手一拧一送,骨关节“咔嚓”一声,手臂恢复了原位。胖子大叫了一声,侧身弹簧一样坐了起来,额头冒汗,说:“二狗你特么轻点!”
这家伙鼻子出血,满脸血污,样子十分狼狈。二狗伸手过去,在胖子全身上下摸了个遍,这货痒的抽搐,口中连连叫唤,手足乱伸乱蹬,哪有一点受伤的样子?原来只是脱臼,他没事,倒害我一阵担心。
胖子用有些虚弱的声音问道:“疯子你嘴里嘀咕什么呢?什么过了半个小时?不就才分分钟前的事嘛,你们就过来了。我没事,被一鸟人带着飞了一段,掉地上摔蒙了,哎呀妈呀,可痛死我了。”
“分分钟不到?胖子你是给摔晕了还是给大雨砸傻了?”我奇怪地说,心想我已经把时间给抹掉一半了,这小子咋却说分分钟?这不是在说反话抱怨我们支援不力吧?
胖子翻了个身,用看白痴一样的目光看着我,说:“什么大雨?疯子你没发烧吧?大白天,不,大黑天的说什么胡话?”
这家伙说的奇怪,明明大雨如注嘛,怎么他没感觉到?我疑惑地抬头四处一看,靠,真见鬼了,天上云淡风清,星月满天,哪里有一丝下过雨的样子?我心里打鼓,忙低头看地上,老天是个孩儿脸,说娈就会变,地上的水渍总不会骗人吧?哪知道我左看右看,地上却泥干土燥,一捏一个碎,不要说水渍,就连露水也不见一滴。我呆在当地,作声不得。
胖子拉着我的衣服下摆站起来,说:“疯子你趴地上找什么?找金子呢?我靠,这衣服……啧啧,你们俩掉河里了,怎么成这副样子?”
我还没开口,二狗说:“挖墓的时候出汗出的。”
胖子伸手在二狗的腿上重重拍了一记,说:“哥们,辛苦了。等东西卖了钱,给你多分一点。咦,东西呢?”
我听二狗没说我们经历的怪事,也知趣地闭口不言。这事说出来,说不通啊,换谁谁不信,徒然让人当我俩神经病。不过心里头却着实郁闷,莫不是真如胖子所说,刚才是犯迷糊了?清天白日撞了鬼了?甩了甩头,心说算了,既然说不清,索性别在这节骨眼上浪费时间。我说:“胖子,真的没下雨?”
胖子不满地说:“都跟你说了没下了,你尽在这上面纠结个毛啊。”
我表情有点不自然,转移话题说:“你刚刚说你被一鸟人带着飞了一段?”
胖子说:“对呀,你们没看见那东西么?好大一只鸟啊!”
我没好气地说:“坏鸟吧?估计人家鸟人看上你了,想带你回家当个压寨相公。胖子你白白胖胖的,丫摸上去又肥又软,这鬼鸟人倒挺有眼光啊,你这不知是几世修来的福气。”
胖子伸手给了我一拳,却忘了刚刚受的伤,“哎哟”了一声,用另一只手扶住臂肘,口里骂道:“你小子才是特么给人当压寨相公的货呢,哎哟,哎哟哟,疼死我了。从半空中摔下来,全身都摔散架了,这不,连手臂都玩完了。”
二狗说:“手臂没事,脱臼了,不过身上保不定会有肌肉拉伤,不严重。”
我扶了他一下,说:“胖子,有没有看仔细那是什么东西?”
胖子说:“这黑不隆咚的,就看见林子里飞出来一怪物,眼睛血红,冲着我就过来了。我朝它放了一枪,应该伤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