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大声说:“什么话呀这是?我们又不江洋大盗,一百万很牛逼吗?小爷我还没瞧在眼里。”
我向司马青莲使了个眼色,让她把人拉起来,这要是走廊上过个人或者突然来个医生护士什么的,这事就热闹了。
司马青莲会意,拉着女孩一起坐到了旁边的床上。
我说:“你爸去参加拍卖会,到现在人还没回来?”
女孩点点头,伸袖子擦了擦脸,变成了个大花猫。
“报警了没有?”
女孩说:“怎么报?说是拍卖会上绑的票?拍卖会是地下的黑市,场子是周旺草罩着的,报了警的话,不止我爸,连我都没有活路了。”
我皱了皱眉,难怪这女孩认为我们是绑匪也敢亲身过来,敢情她认为我们这些“穷凶极恶”之辈,比之黑市规矩湘楚一哥来说,还显得更慈悲些。
我看了看胖子和二狗,正色说:“小王,我们没有绑架你父亲,也没拿他随身带的那一百万。这样吧,你爸也算是我们一熟人,朋友有难,自当相助。你仔细跟我们说说当天的情况,比如说你爸接了谁的电话?或见过什么人?当天有没有什么不正常的表现?”
女孩止住眼泪,想了想说:“也没什么不正常的呀?周旺草的弟弟周成虎打的电话。湘楚的古玩行里,我们都只是零碎的散户,这些散户都只是小打小闹,入不了黑市老板的法眼。平时有拍卖了,周成虎负责通知,一旦有东西交易,他按照交易数额的比例抽成,美其名曰货代公司,其实就是收保护费和介绍费。”
我说:“当天周成虎来过你们店里?”
女孩说:“没有,他让手下马仔打电话通知的我爸。”
“那你爸去银行取钱的时候,有没有被人盯上?”
女孩说:“没去银行取钱,仓库的保险柜里一般最少也要放一百万,去银行取现金的话,还要预约,挺麻烦的。”
我说:“那晚上他是一个人开车出的门?带着那么一大笔钱,有没有跟谁拼车或者带个伙计?”
女孩说:“同行必妒,谁都防着谁,一般行里人都不搭伙拼车。我爸身上有几分三脚猫的功夫,一般二三人近不了他身,从来不带伙计。”
我心说,王得宝会功夫?这倒没看出来,不过估计就是些外家门道或花拳绣腿,不然二狗必然会有所警觉。我沉吟了一会儿,说:“失踪当晚,你爸有没有给你打过电话?”
女孩说:“没有。但是我给他打了,晚上十一点半的时候开始打的,电话开着,但是没人接。到昨天下午的时候,电话关机了,估计是没电了。”
我想了想,说:“电话开着,但是没人接听,会不会是发生了……”
胖子接口说:“发生了车祸。姑娘你别急,我们帮你去沿途找一下,也许你爸把车停在哪里,自己在里面睡大觉也说不定。”
靠,睡大觉哪有睡两天两夜的?不过车祸的可能性比较大,从湘江会所出来,路上还要下山过江,手机能打通的话,不太可能掉在水里,剩下的就只有连人带车掉山沟里了。
哪知女孩说:“一路上都找遍了,什么都没有发现。”
胖子摊了摊手,闭嘴去上卫生间。
司马青莲说:“你再想想,你父亲有什么仇家?或者最近得罪什么人了没有?”
女孩看了看我,说:“我们老王家在湘楚还有些底子,我爸在这一行也有些名气,他为人谨慎,这几年畏畏缩缩的,除了生意上偶尔搞些小花招,也没什么明面上的仇家。”
我迎着她明显带哀求的目光,心说,靠,这妞明显还怀疑我呢,看来我就是她口里的“偶尔”之一。
半卧在床上,我把脑子里最近遇到的人和事都过了一遍,王得宝失踪,无非就是发生意外或者有人劫财两个原因。他女儿已经找了他两天两夜,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相信意外的因素基本可以排除,那么剩下来的原因就是碰上劫财的了。劫匪应该知道王得宝身上带着笔巨款,也知道他的行踪,在王得宝回家的路上下了手,连人带车加带钱一起离开了,可能早就出了湘楚远走高飞了。
不过说是巨款,那也是相对的。相信了解王得宝行踪的人中,如周成龙姬芳芳之类的,还不会把这区区一百万放在眼里,可是对普通人或者亡命之徒来说,一百万却足可以让人丧心病狂理智尽失,普通人一般干不出来杀人越货这种事,而我们既是外路人,最近跟王得宝有过接触,估计还长得跟亡命徒有缘分,难怪人家会把我们一行作为怀疑的对象。
想到这里,我有点坐不住了,我好好一硕士研究生,居然给人家小姑娘给误会成绑匪,我特么容易么我?我腾地一下从床上坐起来,说:“走,我跟你一起去找你爸。”
司马青莲伸手拦住我说:“杜枫,你还穿着病号服呢。”
我忍着背上的疼痛低头一看,可不是么?回头在床上找了一遍,却没找着自己的衣服,我问司马青莲道:“我衣服呢?”
司马青莲叹了口气,阻止我说:“在卫生间里晾着呢。杜枫,你伤的很重,再说这事很奇怪,根本就没有头绪,你别沾这趟浑水……”
我摆摆手,看着人家小姑娘说:“要人都要上门来了,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楚,只有帮着找着了人,才能证明我们清白。放心,这点小伤不碍事,我们什么大风大浪都过来了,怕过谁啊?”
到卫生间洗脸刷牙换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