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盯着我,说:“把垃圾拿出来。”我有点诧异,说:“什么?”“我说,把垃圾拿出来,扔掉。”我说:“这里附近又没有垃圾桶,等到了前面,我一并处理,不会弄脏你的车。”司机站直了雄壮的身子,说:“小子,你听不懂人话么?”尼玛,这是挑衅吧?怎么,这一路上,忍我很久了,就是要暴发的节奏嘛?我转头看了看韩莉莎,这女人口里缀着牛奶吸管,脸上带着笑意,装傻充楞,对我遇到的尴尬根本没有施以援手的打算。也是,一路走来,我对谁都不理不睬的,这种状态,的确让人来气,也不容易融入团队。这些家伙都是靠拳脚混饭吃的,往往一言不合,就凭实力说话。我这个态度,怕是被人误会了,认为我是一冷面高手,没把他们这些英雄好汉放在眼里,估计这是想给我点颜色瞧瞧呢。靠,不说话也能得罪人,我也真是醉了!作为一个团队的领导人,韩莉莎应该清楚手下们的心态。之所以开车去目的地,除了确实方便需要这个原因外,应该还有个等待人员磨合的过程。而现在,这个磨合过程已经到了实质性的阶段。我心念电转,逃避认怂是一个办法,不过事后你在这些人面前,连头也抬不起来。可是要真让我动手,我就一读生物学的书生,手无缚鸡之力,怎么能干得过眼前这么个彪形大汉?后面车里,不管是洋人还是黄种人,纷纷起哄,小个子还吹了个口哨,唯恐天下不乱。司机扭了扭脖子,双手互击了一下,浑身骨骼“啪啪”作响,一副武力值大开的模样。这会儿我无比怀念武力值爆表的郭胜男,怀念二狗,哪怕是胖子在这里,也能赶在我面前冲上前去。看来,今天我是逃不掉被揍成猪头的命运了。司机向我勾勾手指,示意我放马过来。我没动,好不容易给了人家一高深莫测的形象,只要一拳头出去,不就全露馅了嘛?见我没反应,司机左手虚晃一招,右手一记直拳,长驱直入。我望着直奔面门的钵盂般的拳头,连眼睛也没有眨一下。拳头带起的风扬起了我的头发,力道威猛,声势惊人。让我意外的是,拳头离我的鼻子差不多剩几公分,猛地停住了。司机脸色迟疑地说:“小子,还手啊!”我的心里其实紧张的要死,这一拳头要是砸实了,我脸就开花了我。不过为今之计,也只有这一招,那就是耍无赖,挨打不还手,让人家唱独角戏闹个没趣,省得这些家伙没完没了。我目光扫了一眼韩莉莎,见她也正盯着我看,我故意笑了笑,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韩莉莎脸色很囧地回了我一个笑,转身上了车,“呯”地一声关掉了副驾驶座的门。毕竟只是试探,为了一袋垃圾,不至于流血五步。功夫可以练习,泰山崩于前不动声色却不是那么容易做到的。同理,拳头及面不躲不闪的,不是疯子就必然是高手。虽然我的的确确不是后者,除了韩莉莎知根知底外,倒真把这个家伙给唬住了。司机见老板上了车,舍了我钻进驾驶室。我暗暗吐了口气,背后衣服都湿了一片,尼玛,这一关总算过了。爬过橡皮山,车子一路狂奔,中间加了回油,下午,我们到达格尔木。“格尔木”是蒙语,意为河流密集的地方。市区位于柴达木盆地中南部格尔木河冲积平原,平均海拔2780米。格尔木是古吐谷浑国属地,地理位置很重要,是北朝到隋初连接中原与西域的丝绸南道青海道。远远的,我看到进入市区的道路旁边,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这人脚下扔着个军用帆布包,穿着迷彩服,身材有点臃肿,大喇喇地在那儿翘着二郎腿抽烟。等等,这身影,怎么那么眼熟呢?胖子!是胖子!“停车!”我脱口叫道,激动得马上伸手去拉车门的扣锁。司机咒骂了一声,猛地一脚踩下刹车。韩莉莎没防备,身子往前冲了冲,差点没撞到前挡玻璃上。我也不管车子还没停稳,开门就跳了下去,张口喊道:“胖子,你怎么在这里?”胖子回过头,眼里弥漫起笑意,吊儿郎当地说:“疯子,你一个人跑这里来找宝贝,怎么没通知我?”听到这个亲切的称呼,我的眼泪“哗”地就下来了,顿了顿,冲过去一把抱住他,一时说不出话来。胖子嫌恶地推开我,说:“哭哭啼啼的,象个娘们一样,也不嫌害臊。”我赶紧控制住自己,主要是这家伙走后,我抑郁的太历害了。除了二狗这个闷葫芦外,每天都对着个活死人司马青莲,连个说话交流的对象也没有。我说:“你什么时候来的?这是专程来这儿截着我啊?”胖子说:“我这也刚到。他妹子的,连夜偷着动用了老爷子的车,司机只送到这儿,赶着回去了。我说疯子,你可不地道啊,瞒着我们去地狱之门,这是想找死啊?要不是小若给我打电话,我还被蒙在鼓里呢。”我讪讪地说:“这事没有任何计划,是突发事件。再说我也就是帮人家找个路给个建议什么的,没别人什么事。胖子,你现在都不玩这个了,这趟混水,你还是别掺和了。”胖子眼睛一瞪,说:“说什么呢?什么叫别掺和了?我们是摸金三人组,缺了谁也不行。再说,司马青莲还在那儿躺着呢,你这条小命要是丢这里了,我可不好意思替你去照顾媳妇儿。”摸金三人组?丫还得瑟上了。我苦笑说:“胖子你别胡说,旁边有外人在呢。”韩莉莎笑吟吟地从车上下来,上下打量了一眼胖子,说:“唐晓华是吧?你好,我是韩莉莎,你母亲的医药代表之一。”胖子翻翻白眼,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