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兵们停止了射击,怕产生误伤,子弹可没长眼睛。虫子感受到了威胁,仰天pēn_shè出气流,天地间充斥着令人牙酸脚软的空气收缩磨擦声。二狗手里的军刺扬了起来,他狠狠地插入虫子比水桶还粗的身体,顺势往下一拖,在那里留下了一个足有半米长的大口子。虫子整体收缩了一下,庞大的身躯往二狗压了下去。二狗早有准备,矮身贴地,往旁边急速滚了开去。虫子一击不中,身体在沙地上翻滚扭曲,头尾剧烈摆动,尘土如烟般扬起,犹如凭空起了一阵龙卷风。二狗得手即退,直起身往斜刺里夺路而逃。鬼佬们大呼小叫,却没有一个敢上前施以援手。眼看着二狗就要脱出虫子的攻击范围,突然,沙地里再一次翻滚涌动,一条一模一样的虫子就在二狗面前探出了身躯。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如果说非常可怕的是碰到一条未知的怪物虫子,那么更加可怕的就是——碰到了两条!这时候我无比绝望。如果二狗注定逃不了这一劫,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自己!他是来救我的,他是秦金生留给我的唯一班底。如果他死了,世上就跟本没有江西派这个名号了。这一刻,我无比痛恨自己没有二狗那样的身手,就是达不到二狗的高度,能赶上胖子也好啊!要是我特么不摔那一跤,二狗也就不会身陷如此险境。在一片惊呼声中,就见直线奔跑中的二狗身形不停,也没有转向。堪堪到达近处,他凌空一个鹞子翻身,伸脚在那条刚露头的虫子身上一借力,象一阵风一样地飘了出去……落地的地方,已距离虫子3米开外。虫子的体长大约有5米,二狗仍然没有脱离危险的范围。这条刚刚钻出沙地的怪物仿佛饥渴难耐,头部一扭,一股透明粘液就向着二狗喷去。这股粘液落地的方位很不巧,大部分都横在二狗前行的路上,如果冒险突破,绝对会被粘上,后果难料。唯一的办法,就是往回退,回到虫子身边。时间也容不得有半点犹豫迟疑,二狗当机立断,借着落地下蹲的力量迅速后退,再次贴近了虫子身边。这回可没上一次那样好运,虫子探起了庞大的身躯,调整了口器的方向,直接锁定了他。口器上方电火花亮起,毁灭的一击立刻就会降临!欺身近前用刺刀攻击的可能性不大,除非是舍了自己的性命同归于尽。然而敌我之间体型相差太大,根本不是势均力敌的局面,即使伤了这家伙,也免不了葬身虫腹的后果。千钧一发之际,我忽然摸到了口袋里韩莉莎给我的手雷,心里一阵狂喜,大叫了一声:“二狗,接手雷!”我用尽全身的力量,把手雷向着二狗扔了过去。二狗转过头,高高跃起,伸手去接那枚手雷。几乎在同时,虫子“噗”地一声发动了攻击。在鬼佬们一片惋惜的叫嚷声中,电火花伴随着那种不明液体无可阻挡地笼罩住了二狗。我嚎叫了一声,一屁股瘫坐到地上。然而,奇迹在下一秒发生了。在一阵物体被腐蚀的“嗤嗤”声中,二狗的身影从烟雾和沙尘中再次显现了出来,他嘴里咬着一个金属的拉环,手臂一掷,那枚手雷准确无误地落入虫子大张着的口器当中。现场一片死寂,大家都眼睁睁地看着二狗往前跑了出去,然后滚倒在地。“轰”地一声,手雷炸响,虫子的脑袋如爆开的烟花,四处飞溅。这一幕悲喜落差太大,我心里头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手足并用连滚带爬地向着二狗落地之处抢了过去。胖子也跑了过来,赶在我前面扶起了二狗。等到二狗完好地站在我面前,看着我的脸色叫了声“小杜”之后,我才确信他真的没事,他没事!我犹在梦中,哆嗦着说:“二狗,你……你不是中了……中了……”二狗说:“衣服。衣服是人造革的,我用它挡住了毒液。”靠,金蝉脱壳!干盗墓的,没人不会这一招吧?想不到被他用在这儿了。我拉着二狗的手,说:“哥们,下次我们再买衣服,不买人造革的,我保证,咱们换真皮的!”不远处的沙地上,尘土滚滚,两条虫子身体此起彼伏,仍然在扭动不休。忽然之间,它们纠结翻滚在一起,自相残杀。“噼里啪啦”的电火花不时闪动,伴随着生物体表腐蚀的“嗤嗤”声,烟雾弥漫,一阵阵恶臭随风飘进鼻端。胖子一把拉住我,喊道:“走啊,快走,离开这里!”我们不敢再作停留,随着人流跑过结冰的那棱格勒河,直爬上对面河岸一处巨大的岩石滩上,才停下来呼呼喘气。回头寻找二狗,这家伙好好地在我身后,手里还提着刚刚营救我时扔下的背包。我边喘息边盯着他,直到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别开了头。胖子在旁边“哎”了一声,取笑说:“疯子,别这么含情脉脉好不好?你昨晚才泄过火呢。”我踹了胖子一个大脚,厉声说:“下次谁也别冒这种险,死谁不是死,死一个总比死两个划算。”河对面的尘土渐渐平息下来,地面上的一条虫子不见了踪影,另一条也半陷入沙地里,峡谷里又恢复了平静。佣兵们的脸上都有畏惧的神色,目光偶尔掠过二狗,眼神异样,惊佩之意毕露。韩莉莎向着我们走过来,直接问我说:“杜枫,那是什么东西?”韩莉莎的问话,让我觉得自己还有用,不算是个老拖累同伴的废柴。我从垂头丧气恨自己不争的情绪中解脱出来,说:“我哪儿知道?不过可以确定,失踪的马和骆驼,都是让这种东西给吃掉的。”韩莉莎盯着我说:“传说高原上有一种杀人虫,会放电,会pēn_shè毒液,老辈人说有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