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狗上身的衣服被扯烂了,肩膀裸露着,身上有几道乌黑的抓痕,深可见骨。我有点紧张,说:“你没事吧?”
二狗看了身上的伤,说:“没事,我体质特异,不怕中毒。”
这一句体质特异,有点避重就轻,显然不是真话,不过不怕中毒倒可能是真的,我隐隐地感觉到,二狗和这些虫子之间,似有某种隐秘的联系,只是他不说,我也不能硬来。
出了墓,天边已然出现鱼白肚,清新的空气吸入肺腑,恍惚间有劫后余生的感觉。我出声喊道:“胖子,胖子,你在哪儿?”
四周围一片寂静,没有声音回应,二狗扯扯我,向前面地上的墓碑努努嘴,电筒光照过去,只见胖子这小子怀里抱着枪,正在那儿呼呼大睡。
让他望风他tm却在睡觉,我心里那个气呀,直想一枪崩了他。过去狠狠地踢了他一脚,我说:“你tm醒醒,快走,再不走,咱们都要给公安当盗墓的抓起来了。”
说时迟那时快,下边不远处果然传来一片噪杂的喊声:“抓住他们,盗墓违法,不要让他们走喽。”
靠,真是说什么就来什么,估计是刚才爆炸的声音惊动了人,确实是来公安了。胖子听见声响,一骨碌爬了起来,蒙头蒙脑地要往山下跑路,我一把拉住他:“你傻呀,走另一边,快走。”
回到合江亭,天已大亮。二狗处理完伤口,各人又草草吃了点东西,补了个回笼觉,一直睡到傍晚时分,才一起出去在路边的大排档上吃了一顿。这一顿花了二百多块钱,光胖子一个人就喝了八瓶啤酒,未了我身上的钱不够,还是二狗给付的。
跟二狗共历了两次生死,倒也培养了“深厚的革命友谊”,只是他性子有些古怪,秦瞎子死后,变得不太爱和人打交道,胖子又是个懒人,三人之中,我倒成了跑腿拿主意最忙的主了。
胖子吵着要看墓里面拿出来的东西,听说只有一把玉梳和一面铜镜,丧气地说:“就两样小玩艺儿,值几个钱?要是我进去了,能把青铜棺抬出来给卖了,准发财。”
我伸筷子敲了一下他的头,说:“你懂什么,抬个棺材在街上叫卖,谁敢收啊?老话说,黄金有价玉无价,别小看一把小小的梳子,没有三万五万,我还不出手呢。这回差点连命都给丢了,孙老头还失陷在那里呢,你小子倒好,还嘴贱。”
大厅广众之下,当然不能公开把冥器拿出来现,回到住处,取出东西,让懂行一点的二狗仔细看。
二狗拿着玉梳,眼光却没落在上面,呆了一会儿,说:“小杜,咱们要不要通知刘火玄?毕竟出了人命。”
我看了他一眼,说:“刘火玄给我留了电话,路上我在公共电话亭已经打给他了。他的人估计已经在地儿上埋炸药,故技重演了。”
这时我正色跟胖子和二狗说:“那边电话里说了,因为死伤有点大,暂时停止这个项目,我们的调查也到此为止。”
胖子不干了,说:“他们说停就停呀,钱都没付呢。”
“钱他们过几天会送过来,包括二狗师父的,一分不会少。不过说让我们注意保密,并随时听候调遣,其他时间,该干嘛就干嘛去。对了,枪械他们也会过来一并收缴。”
胖子恨恨地骂了句粗口,说:“靠,我这才当兵呢,就没枪耍了。”
二狗沉默了一会儿,说:“我师父不能白白死了,他们不查,那我自己来查这个事。”
我拍拍他的肩膀,说:“二狗,我也不会这么轻易放弃。”
胖子耸了耸肩,说:“这么好玩的事,怎么能少得了我?不过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接下来嘛。”我沉吟了一下,咬咬牙,说:“二狗,光靠我们三个查这个事,可能不靠谱,你师父不是说了么,有事找刘火玄,再怎么说,他与你总有些香火之情,就算不是公事,私下里请他透露点信息,就是没信息,指一条路也胜过我们无头无绪地瞎找嘛。”
二狗沉默了会儿,说:“刘火玄他也不会放弃调查这事,他的老婆孩子都折在9574手上,那可是不共戴天之仇。”
胖子诧异地说:“有料啊,什么情况?”
二狗说:“合江亭区域这么大,我师父在这小院里做了个牢笼,花十年时间守株待兔,你们是不是觉得特不靠谱?”
胖子点点头,说:“我也正疑惑呢,你师父怎么能断定那东西就会来这里?找旅馆住宿的话也得货比三家,人家9574目标又没预约,怎么就能算准她一定会来这里?”
二狗说:“事实上她十年中来过三次,第一次她在这呆了半个月,底下的墓其实是她发现的,那时候这里正在修下水道,这个墓室成为了她临时的藏身之所,等到有人发现这个古墓时,里面已经多了三具尸体。”
我说:“第一次?你说的是当年李晓丽刚被感染的时候?”
二狗点点头,说:“我师父跟我说的这事,算算时间,应该刚好是那个时段。其实这里成为军方的秘密据点之前,是刘火玄在c市租的住宅。”
我楞了楞,说:“刘火玄不是当兵的么?他怎么会租个宅子住?”
二狗说:“刘火玄从小就被我师祖收养,十年前他还没当兵,摸金寻龙这一行,规矩多,所谓井水不犯河水,我们明面上帮人看风水,其实做的是盗墓的违禁勾当,平时决不会与官府中人打交道。但是刘火玄却在长沙军医院认识了一护士,这护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