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宝阁?”我随口重复了一句,说:“王老板,您追上我们,这是想要……?”
“没,小哥你别误会,我没什么别的想法,俗话说,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你们是我的衣食父母,我追上来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请三位吃个便饭,交个朋友。”
我微微一笑,说:“这怎么好意思呢?王老板你太客气了,我们也就做了一单小生意,怎好叨扰你呢?”
这王得宝闻言,忽然一把拉住了我的手,说:“咱湘楚人刀钢火辣,不讲那么多虚话,来来,咱们别的都放一放,先吃饭,先吃饭。”
这时胖子从外面回进来,见状说:“你谁呀?怎么随便拉人啊?”
瘦子脸皮厚,满脸堆笑地说:“这位小哥是一起的啊,那感情好,走走走,街口有家店叫湘江风情,菜做的挺地道,你看这天色也不早了,俗话说得好,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再怎么着也得吃饭不是?”
胖子刚要张嘴说话,肚子却“咕”地叫了一声,声音不小,闹得面色尴尬,自己也觉着有点不合时宜。
我稍微顿了顿,心说得,伸手不打笑脸人,送上门来的晚饭,不吃白不吃。招呼说:“胖子,二狗,既然王老板盛情邀请,咱们就却之不恭了。”
来到饭店,要了间雅致的包间,王得宝捡贵的菜点了一大堆,我们也没多跟他客气,简单介绍了一下姓氏,倒上酒,推杯换盏地吃喝起来。酒过三巡,我放下筷子说:“王老板,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这样热情款待,不知是否有什么事需要人手处理?咱别藏着掖着,说出来听听,也许我们能帮上点忙也说不定。”
王得宝喝了点酒,也没那么多客套小心了,说:“听三位的口音,不是本地人?”
我如实说道:“我们是北京大学古生物研究所的,三个人来湘楚出差。”
王得宝伸手倒了杯酒,说:“原来三位都是学者专家,来来来,我敬你们一杯。”
喝了酒,王得宝又说:“不过我有个疑问,想要请教请教,不知当讲不当讲?”
我说:“王老板客气,您尽管说。”
王得宝沉吟了一下,说:“按说这银元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这一行里的规矩,本不该冒然向出货的东主打听东西的来源。但湘楚也就这么大,昨天市场上一下子多了上百枚银元,这可不是小数,知道的人都在打听情况,怕现在整个长少古玩行业里,都在谈论这个事了。”
我有点汗颜,也怪自己太不谨慎了,本来想着分开来卖,动静会小一点,哪知行业内信息互通,反而弄巧成拙,欲盖弥彰。我说:“上百枚银元是有点多,不过王老板您放心,这可都是传世的真东西。”
王得宝笑了笑,说:“我不是说东西真假,正因为东西是真的,而且成色很新,外面都在瞎猜,说是谁谁从地下挖的,是生坑。”
胖子脸色着恼,说:“什么生坑熟坑的,这都是我们家家传的宝贝,王老板你要是怕东西来路不对,退给我们好了,我们还不卖了。”
王得宝连连摇手说:“唐小哥别误会,我不是这个意思,恰恰相反,我找你们不是来退货的,而是来跟你们订货的。”
“订货?”我故作疑惑地说:“东西我们都卖了,手上可没有存货了。”
王得宝看了看我,“嘿嘿”一笑,顾左而言他道:“银元这个东西吧,跟古钱币有所不同,它面额大,一般人要藏的话,都是找一个瓮或者别的什么容器装着,即使埋在土里也无损品相。而古钱币呢,传世的不说,说出土的,你同样找个瓮把东西埋着,它因为材质的关系,容易氧化生锈,当然钱币这种东西,一般人也很少用瓮装着给埋地下,都是散在墓穴或者棺材里殉葬,水土侵蚀,品相容易受损,所以叫做生坑。”
他喝了一口酒,继续说:“我们不说古钱币,还是说银元,杜小哥,就看您出手的手段吧,一准就是个行家。一百多枚袁大头,我虽然没全见过,不过就看见的东西来说,除了少量9年版之外,多数都是3年版,都是价格最低的那种。假设啊,我是说假设,埋银元的时间,一般至少都在五六十年前,那时候的人可不会管银元的收藏价值吧?当然是有什么就埋什么。市面上流通的3年9年版最多,占的比例也相对来说也多,不过这100多枚银元,总不会凑巧都是这两版的吧?那时候也没有回收销毁这回事吧?所以,嘿嘿,杜小哥,您应该还藏着别的版本的东西,我说的没错吧?”
我皱了皱眉,心道,都说人老成精,从银元的版本就能估摸出我手上还有东西,让人否认都否认不了,这老小子还真是个历害角色。想了想,我说:“东西确实还有一点,不过我们暂时也不想卖,不过既然您开口了,改天我给您拿几枚,让您鉴赏鉴赏。”
王得宝呵呵一笑,说:“一言为定。”
菜上了一半,酒喝到半酣,话却已经让我给栓死了,再提银元这茬,显得有点不合适。王得宝是一老江湖,转而随意地说起本地的一些风物人情来,倒也头头是道,特别是说到38年火烧湘楚的往事来,言道千年古城毁于一旦,自此之后,古城不古,楚都无都,唯余地下成千上万的古墓,让人扼腕叹息。又说自己67年时,有幸见到过马王堆遗址的发掘现场,亲眼见到奇珍异宝无数,可惜不能上手把玩,引为憾事,未了婉转地说:“诸位小哥,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