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得宝语气低沉,继续说:“挨到家中,祖父一病不起,这一场病,整整在床上躺了有一个月。等到身体稍复,再去黑要坡找那两具尸体,才得知早被当地村民埋进了乱葬冈,并且尸体只剩两具枯骨,想要仔细收殓也已不可能了。祖父托人给外地人退还了银元,从此金盆洗手,一辈子再也没去盗过墓。”
王得宝说完,我们都傻楞呆滞,一时都没从故事中回过神来。良久,胖子才问:“那个落花洞女,究竟是什么东西?”
王得宝说:“落花洞女,其实本都是良家少女,楚地山洞繁多,据说很多山洞都有魑魅魍魉存在。这些妖魔鬼怪平时隐身洞内,一旦见附近有年轻貌美的少女经过,立时施展妖术将她迷住,使其神志失常。中招的少女,会自言乃神鬼洞主之妻,住在山洞内经年也不会离开。受迷惑少女的家人或亲戚花费无数精力将人找到,强行带回家中,这些女子如逃不回山中,往往过一段时间就会死亡。据说这类女子不能哭,倘若一哭,附近百米之内,鲜花凋零,草木枯萎,无论人兽虫豸一切生命,皆会断绝生机,故名为落花。是以在深山暗夜之中,若遇着一个美貌的年轻女子独自徘徊,十有八九,就是落花洞女。”
胖子听得鼻尖出汗,说:“这么邪门啊?”
我说:“这些女子估计是中了一种巫术。胖子你仔细想想,落花洞女同我们碰到的9574,是不是有很多相像之处?”
胖子一拍大腿,说:“同样是年轻女子,同样是被施了巫术,同样是住在山洞之中,制造的目的同样是取人性命,术出同门啊。难道,这又是二狗家老祖宗惹的祸?”
二狗看了看胖子,目光不善,却没说话。
我说:“只是猜测而已,别乱扣帽子。楚地异术,神鬼莫测,真是让人难以相信。”
王得宝含笑听我们讨论,这时插嘴说:“杜小哥,那个黑要坡,可是真有这个落花洞女的存在。虽然很久没听见有人遇难了,但很多人都亲眼目睹过,那里经常会无缘无故出现百米死地。”
我打开天窗说亮话,说:“实不相瞒,我们就是想要挖一挖那个楚墓,要找的东西也跟你祖父一样,是类似的帛书。我们原本只是路过此地,没有多作准备,幸好王老板给我们提供了工具。只是听你所言,那里危险很大,就不知哪里能弄到枪械,用来壮胆防身?万一碰上什么妖魅祟物,也好过赤手空拳。”
王得宝点了点头,说:“急切之间,倒也不容易找到趁手的家伙。我这里有一把几十年前的老式猎枪,本是用来收藏的,索性一起给你们吧。”说着,他再次进入里间,取出一把自制的土铳,一牛角包火药和弹丸。土铳保存完整,通体乌黑,其实就是把火药枪,但是每次只能发射一发散弹,再发的话必须重新装弹,好在枪管够长,差不多接近一米,散弹的威力应该不会小。
胖子接过枪,皱着眉头把玩了会儿,说:“还能用。不过这玩艺儿用着太麻烦了,也不安全,如果能有把双管猎枪,那就带劲了。”
我瞪了他一眼,说:“有枪你就知足吧,你以为这是在米国呀,满大街都能找着枪?”
说话之间,已是午饭时候,王得宝硬拉着我们又去饭店吃饭,推辞不过,只好允了。一行人出了店门,上了王得宝的私家车,直奔饭店。
下车时,二狗的神色就有些不对,等进了店门,乘我上厕所的当口,二狗跟进来说:“小杜,我们又被人跟踪了。”
我一惊,说:“看清楚了是什么人吗?”
二狗说:“是一辆本地牌号的车。两个人,一个小胡子,一个光头,样子不像是军方或公安的,应该是本地人。”
我沉吟了一会儿,说:“估计是我们出手银元或者买铲子时露的行藏。先沉住气,如果他们只是求财,那容易对付,如果是警察或军队的人,那我们就直接走人,等下次有机会再来。”
二狗说:“你看跟着的人会不会和王得宝有关系?”
我想了想,说:“不会,王得宝之所以跟我们套近乎,打的主意是我们要挖的黑腰墓里的东西,等会儿吃饭时他应该就会提出来。我看除了我们要找的东西外,其他的都可以交给他处理。如果他想要到时黑吃黑,不会这么早露馅,也不会堂而皇之地让我们去他店里,毕竟那里是他的身家之一,跑得了和尚也跑不了庙嘛。”
二狗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果然,王得宝在饭局中说:“三位小哥,楚墓一般藏宝颇丰,当年马王堆出土的东西,都堆成了山,每一件都可说是价值连城。若三位找着了你们要找的东西,不妨再顺手捎带几件出来,交给在下我来处理。别的不说,这湘楚收藏界里,在下还是有一定影响的,至于价格嘛,定不至于让你们吃亏。”
胖子满脸兴奋,说:“真的堆积如山?”
王得宝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胖子转头看向我说:“疯子,咱们得开辆卡车去,多找几个人手,省得到时候措手不及。”
我汗了一下,喝道:“胖子,闭上你的鸟嘴,你以为这是搬家呀?既然是摸金,当然得讲摸金的规矩,到时候只能拣几样东西拿走,总得给国家和死者留点什么吧?”
胖子灌了口酒,嘟囔着说:“就你大仁大义,还给国家留点呢。国家挖了那么多墓,连尸体都一股脑地收了去,也没见分给点给咱老百姓。我们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