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上女子的一手化千点湖水为万柄神剑的功夫,说实话,徐傲只是看了个热闹。丝毫没有看出一点门道。
那功名路的,倒是有不少人略有所思。
那铁血路的,多少也有几人看出些门道。
那金钱路的,文官子弟则多半聊起了风花雪月或是治国经纶。用剑,那是武官的事情,文官子弟回去子承父业,只需要有治国之策就好,所谓平天下的力道,不学也罢。
武官子弟,有那上进好学的,结合家中传授秘法,也能有所收获。
有那彻底的纨绔,来此处郊游的心思都比问道的心思要来的强些,若不是必须要来,此刻有一壶酒,一盏茶,找个悠闲去处,都比在这劳什子的湖边坐了半日来的爽利。
骑着毕方的男子,抽出佩剑,眼观剑,剑映心,剑随心走。虽只有一尺剑芒,却是在场九成九的人都做不到的事情。
那剑芒由内敛进而狂放,再复内敛,如此反复。等到第九次时,终于控制不住积蓄的力道,剑锋一指湖水,剑气随即外放,直入湖底。
将那湖底淤泥、湖上莲花,搅为一团。
此刻才如一声平地惊雷,吓煞旁人。
炸起的湖水溅了湖边人一身。
“恭喜李公子,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碧眼金睛兽上的伟岸男子略一拱手,微笑贺道。
被称为李公子的骑着毕方的男子,收剑入鞘,拱手回礼:“郑兄客气了,今生剑术若是能得郑兄三分神采,李某也是死而无憾的。”
两人相互谦让一番,各自散去。
功名路的各位学子多半也是互相招呼一下,道声别过,敲打下坐骑,纷纷离开。
金钱路的众人,离得远些,那湖中飞溅的湖水也与他们无干,则是纷纷呼朋唤友讨论起各自兴趣所致。
唯有铁血路的倒霉蛋,坐在湖边草地青石之上,又无片瓦遮顶。多数人被淋了个通透。
有些人咬牙继续坐在湖边,拼着胸中一口恶气想要借此体悟剑意。
有些见识了与剑道翘楚之间的差距,心灰意冷。
也有少数跟那对姐弟一样,有着各种原因,纷纷离去。
月下给弟弟煮粥的女子,扶着还有些虚弱的弟弟走进廊桥,沿途各人尽皆远离,就如同这两人是瘟神一般。
姐弟俩好不容易在人群中寻着了个头不高的徐傲,向这约莫有七八岁的徐公子道了声谢谢,就迅速远离,往铁血路聚居的山谷去了。
做姐姐的,衣衫湿透,略有不便。
做弟弟的,大病初愈,身体尚虚。
孙显圣本就是闲不住的主儿,那姐弟在时就挤眉弄眼,两人刚离开几步,就憋不住一把搂住徐傲的肩膀,丝毫不顾徐傲仅仅只有七八岁,也只到他胸前高度:“徐小兄弟,徐小公子,什么时候勾搭上的姐姐,身材倒是极好呢。要不,跟哥几个说说门道,哥几个也去铁血路勾搭勾搭。”
徐傲一缩脖子,绕开孙显圣:“别乱说,我跟她是清白的。”
孙显圣乃是人来疯的性子,你越是否认,他越是聊的欢脱。
就当他准备再次捉住徐傲,徐虎一把拍掉孙显圣的爪子:“消停一会。”
接着将徐傲拉到一旁,一张胖脸倒是少有的严肃:“按理不该管你的私事,但你我毕竟都是千河郡徐家一脉,有些话,如果不跟你交代清楚,怕是会给整个家族惹祸。”
徐虎沉默一会儿,似乎是在考虑怎么解释,怎奈何胸中墨水本就不多,此刻一急,如何委婉说词更是忘了一空,抓耳挠腮半天,决定还是直说为好:“铁血路的那群倒霉鬼,都是罪民你该清楚,其中不乏有些是意图谋反被陛下亲自治罪,你接触的那对姐弟,就是三年前陛下亲自治罪的王家一脉。你跟他们靠的太近,如果有人去陛下或者丞相大人跟前嚼舌根子,不但是给你父亲招灾惹祸,恐怕还会连累整个千河郡徐家,若是陛下深究,怕是你背后的七殿下也会受到牵连。”
徐虎胖脸上的一双绿豆,紧盯徐傲双眼,生怕这个同族小弟弟一时脑袋不清楚。
徐傲点点头。
徐虎顿时松了一口气:“你明白就好,明白就好。”说罢,徐虎故意提高了些声调,拍拍肚皮:“走走走,今儿我请客,去吃顿好的,打打牙祭。”
那孙显圣一群人,本就好奇这对远房兄弟在窃窃私语些什么,都竖起了耳朵,想要听个一星半点。这一听到铁公鸡一般的徐虎居然自毁‘钱’程,哪有不参加的道理。
一众人哄闹着抬起徐虎,裹挟着徐傲,直奔山上唯一的酒楼去了。
还记得徐傲初进演武堂,一身银两差点被徐虎这个胖乎乎的‘老实人’骗个精光。再后来,徐傲还是没能逃脱魔掌,就是在这家酒楼,徐虎与那一帮狐朋狗友一顿小灶,把徐傲身上银两剥削了个干净。
以至于后来,徐傲想要接济那对姐弟也是有心无力。不过也好,倒是没给七殿下以及徐家惹下什么灾祸。
虽然初次见面的时候,徐傲对七殿下没什么好感,可是再后来几次接触,嬴逸对他还算不错,所以走时,才给嬴逸留下了那个无籽西瓜的方子。能少给人家招灾惹祸,还是少给人家招灾惹祸的好。
上次徐傲与徐虎到这酒楼,稀里糊涂的喝了一堆酒,除了打了一架的孙显圣他有些印象,别人只是觉着面熟,有那上次因故没有到场的,徐傲更是不知其姓谁名谁。
此刻不但上次的人全员到场,还多了几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