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把搂过他紧紧的抱着说道“哭你妹,谁说我哭,只是江面风大吹了一只虫子进我眼睛而已。”
然后我放开他,打量他,却看他衣衫褴褛的不成样子。
我问他发生了什么事。
他发力愤怒踹了一脚灯柱电线杆,然后狠狠的说道“他们…他们五六个人看着我,七八个人搞我……”
我心道果然如我想的一样。
但是为什么我猜中了开头却没有猜中结局,他为什么没有被扔下桥?
于是急忙问道“然后呢?然后怎么了?”
“然后……然后他们喂我吃榨菜,我买的半箱榨菜,他们全部打开了喂我,我吃不下也硬塞给我,把我整个人呛得死去活来。”
瘦五说道。
“就这样?没把你丢下去?”我问道
“嗯,然后他们就走了。老何,这口气我吞不下去,你说我们是不是一辈子兄弟?”瘦五整理着自己的衣服对我恨恨的说道。
我长长的松了一口紧张的气,骂了一声妈的智障。
当然不是骂瘦五,而是锤爷那些人。
这时候旁边有一辆车对我们打喇叭,我看见是十一叔调了车头回来找我了。
我让瘦五上车,打开车门时候瘦五也终于看到我的不对劲,问道“老何你怎么了,浑身是擦伤,是不是受伤了。”
我懒得回答他了,让他坐在副驾驶座位上面,我自己还是整个人躺下霸占了后排一排的座位休息。
十一叔边开车说道“戴瘦五你个衰仔啊,好惹不惹去惹这些流氓混混,还是为了一个女人,正衰仔。做人啊最蠢的一件事就是因为女人连累兄弟,你看看家园衰仔,差点英年早逝。”
瘦五没有搭理十一叔的说话,看向倒在后座休息的我。
我摆摆手示意没有事,不用担心,也让他不要和我说话,我不想说话。
此时十一叔的车厢内播放着的电台点了一首千千阙歌。
我静静的听着这首此情此景的天籁,却感觉好不真实,仿佛是个梦境。
十一叔也跟着哼了起来说道“以前啊,每十辆经过海珠桥的小汽车,有七辆的车内飘荡着这首千千阙歌。当年选拨港姐我当评委的时候,经常让那些选手晚上来我房间教她们唱歌才艺,就是这首歌。现在岁月不饶人了,诶,这人生啊,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一晃就过去了。所以人生就是这样,谁能下得了决心,谁就能拼得赢,谁拼得赢谁就能拥有想要的。”
瘦五却兀自的咬牙发狠说道“三元里鲍二锤,我戴五少不把你搞了,我这辈子绝对不回汕头!”
十一叔搭话说道“这样就对了,这点我非常欣赏你了,年轻人就是要下决心,我早就说了你们两个衰仔遇到我十一叔这个贵人,就是你们最幸运的事情,这一趟我们去非洲,满地是黄金,回来之后汕头揸fit人就是你了,到时候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到时候你横着来都行,因为你有钱,而如今社会,钱就是一切。”
听十一叔这样说完,我的确有点失望于现今这个社会的改变。
没有人再讲情义了,老板和打工仔之间只是雇佣关系,无数的兄弟和情人都变味了只看重利益,许多情怀更是早已经被抛弃。
推陈出新是历史规律没有错。
但如果推出的新是假恶丑的新,而真善美的旧又被断拒抛掉,那这样的病态规律才是让人悲凉绝望。
所以刚才趴在海珠大桥的栏杆上,看着茫茫的海面我才那么无助的流泪。
我以为失去了瘦五。
而失去了瘦五,就不会再有了,就一切的一切,都输了。
以至于现在听着车厢内播放的如此应景的天籁千千阙歌,才会让人感觉一切都有点那么不真实。
我坐起来问道“十一叔,这个世界变了很多了吗?”
十一叔这个人是有一定的人生阅历的,四五十岁的年纪,身份商人。
也恰好就是改革开放以来第一批投奔商海的人。
这种人什么都经历过,上到巨变的国家政策,下到小家的悲欢离合,以及世间人情世故的冷暖,都有着属于他自己的一段独特的故事。
虽然他这种人的生命爱好已经被筛选成另一极端变成只剩‘利’字为一切。
十一叔点了根烟,打开车窗,立刻风吹进来。
叹了口气说道“都是咸丰年代的事了,往事不要再提,你们两个衰仔都是广东当地人,并且也在广州这边生活了一年,那句广东话是这样说的你们应该也知道,有钱有世界,没钱妈都不认。”
然后继续说道“死人望出丧,赌钱望坐庄,人有三年旺,神鬼不敢挡。十一叔我这一辈子差不多了,基本也就只剩下这最后的能赌一把的这三年。你们虽然还很年轻,有很多个三年,但现在这才是你们开头人生真正意义的第一个三年,所以更重要,更要把握,做人要做龙头,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我说实话我一直认为我是生不逢时的,二十来岁的时候还在村里面的土地上荒废日子,等现在真正的世界到来了我也老了。所以说你们这代人是最幸运的,什么都遇到了最好。时势造英雄,不过说到底也要看个人际遇和能力,用你整天挂在嘴上的话来说就是,账不是这样算的。我有一个阿叔移民外国,一辈子从来不坐飞机,但几年前坐了一次就出事了。”
我呵呵的笑了一下回应十一叔。
当然这个笑容没有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