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觉得自己复出无望,皇帝开始放出话来,说是要提前禅位于武旦。皇后的反应很大,从上阳宫传出话来给李成秀,说是想见她。
“别理她!”武旦这样跟李成秀说。
既然武旦都这样说,李成秀脑子抽了才会自己送上门。
可是,没两天皇帝又传来话,说是想喝李成秀泡的菜了。皇后是后妈,又是犯了大罪的后妈,所以可以不理,可公公……一个孝字大出天,不理不行啊!
收拾一番,李成秀只得到上阳宫走上一趟了。
可是到了上阳宫,见李成秀的并非皇帝,而是皇后。既然来了上阳宫,见到皇后自然是不足为奇,但是皇帝不露面,这个就有些说不过去了。这不是骗人么!
但是很显然皇后并不这么认为,她居高临下地看着李成秀,眼含鄙夷。
“皇上呢?”李成秀没有搭理皇后,而是转身问侍立宫门口的宦官。
宦官唯唯回答:“不知!”
“哼!”听得这话,李成秀甩袖子便走。
皇后给气坏了,大声嚷嚷道:“你给我站住!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皇后?”
“没有!”李成秀回答。
皇后气得直哆嗦,拍着几案地嘶声大喊:“皇帝,皇帝,皇帝!”皇帝从金玉屏风后面走了出来,满脸责备地看着李成秀,皇后扑到皇帝的身上,指着李成秀吼道:“你看看,你看看他们两口子!现在你还活着呢他们就这样!”
“你是不是总盼着皇上死?”李成秀截断皇后的话,转头看着皇上说:“您知道施弥勒为什么会被您误会是刺客吗?”
“为什么?”皇帝一怔问道。
“你问问皇后娘娘吧。”李成秀冷声道。
“什么误会,他就是刺客!”皇后西斯底里地吼着。
“我告诉你,施弥勒他没有死!”李成秀也冲皇后吼了起来。
皇后被李成秀吼懵了,呆呆地看着她。
李成秀也同样看着皇后,一字一顿地说:“皇后娘娘,人在做,天在看,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当时和王亭说些什么?你知,王亭知,天知,地知,还有施弥勒也知。”
“胡说,你胡说!”皇后有些紧张地吼着。
“姑母,父亲的意思是,你虽为一国之皇后万万人之上一人之下,可到底是身居人下,其身家性命都系于他人。自古帝王薄情寡义,皇帝又好得了哪里去?他还不是娶了别的女人,生了别的儿女……如若不是他弄了那么的女人,太子表哥又岂会早早地殁了?如今,他是铁了心要扶那个老六了。老六是什么人,你以前不知道,现在该是知道了吧?还没有怎么样呢,就把我们王家弄得鸡犬不宁,若是真让他上了位……我等性命倒是小事,只是冤了姑母你,那个丽妃就是害死太子表哥的罪魁祸害,让她的儿上位,你能心甘吗?不如,一不做,二不休……你若做皇帝,那么你便是第二个武则天!那武后不过是一个木材商人的女儿,姑母咱们王家可是七宗五姓之一,千年的门阀,若你做皇帝必将成为开万世的圣明之君!”
李成秀学着那王亭的语气和声音,将这些话说了出来,这些,正是当日施弥勒为追逐潜入大营的黑衣人而偷听到的内容。
随着李成秀双唇一张一合,皇后的身体抖动起来,脸色也变得惨白。
就在皇后要崩溃了的时候,李成秀又吐出了一句话:“那丹药还得让皇帝吃,不能停,不仅不能停,还要让多吃些!务必……他不是喜欢北都吗?那便让他永远留在北都吧!”
接着便又是皇后的声音和语调:“一日夫妻百日恩,三十几年的夫妻我又何曾忍心害他!可是,不是他是便是我亡。五郎啊五郎,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你却总是不听。我对你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你别怪我心恨!”
“你别怪我心恨!”是咬着牙根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几个字,音调不高,却是字字如雷,皇后终于崩溃了:“胡说!你胡说!没有这么回事!没有这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