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人生短短二十五,杨伟对谁最犯怵,除了河阳胡土豪,就是那个苏小闹。
一个月前,杨伟在胡土豪家跟踪到一个谦逊的年轻人,然后,他人生的悲剧正式拉开帷幕,先是在跟踪对方从新城返回河阳的时候被落石砸下山坡,然后自己满以为至少可以背靠十年的解二毛,一夜之间被人打得鼻青脸肿,还不敢声张。而他那位据说在省里有着硬关系的姐夫则灰溜溜地跑芙蓉去了。
然后,本来以为已经被拿捏的毫无脾气的胡土豪一下子就翻了身,杨伟眼中的翻身,指的是,就连吴长发那位在省里的关系都动不了他的翻身。
而这,后来据解二毛说,整个事情都有这位年轻人的参与。而他的身份,也很快被解二毛给挖了出来。当然,之所以挖出来,并不是想怎么样对方,而是防着对方怎么样自己。
因为,胡土豪曾亲自跟吴长发说过,他之所以能够平安无事,凭的就是那个苏小闹。
这是胡土豪对苏望家人的一种保护。
当然,这些苏望并不知道。
杨伟正要回头发火,哪儿来的孙子啊,敢跟你伟哥炸刺儿?然后他就见到了这个他今年过年一直祈祷不要见到的人。
在走廊里苏望就认出了杨伟,杨伟更认出了苏望,只见杨伟的脸色变幻极快,抽抽几下,然后就弯着腰谄媚地笑道,“望哥,原来是您啊……您亲自来上厕所?”
苏望微笑地看着他,“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咱们东环的扛把子伟哥啊,怎么?伟哥也亲自过来堵厕所了?”
杨伟这才明白过来,人苏望明显就认识这个张家斌,这是来捞人来了。于是,他马上做出姿态,说道,“望哥,您知道,咱们海鑫焦煤张总的儿子瑞少爷……”
“张瑞是吧?我知道,”苏望打断他的说话,“我们都是同学。”
“看我这脑子,”杨伟假装拍了一下脑袋,“您跟胡公子是同学,当然跟瑞少也是同学嘛。”
“你还少算了一个,”苏望说着上前拍了拍傻愣着的张家斌衣服上的脚印,道,“我跟你堵了的这位也是同学。”
“对对对,”杨伟点头哈腰道,“您看我这脑子。”
“张瑞的事儿不是张家斌做的,昨晚我们就在一起打台球呢。”苏望说道,“你回去直接跟张权说,就说我有办法让他儿子重新走路,不过,一条腿三千万。他要是觉得合适的话,叫他找我去。”然后苏望看着他的眼睛问,“我的家你应该知道吧?”
“知道,知道。”杨伟忙不迭地点着头,“我这就回去跟张总禀报这个好消息。”说着就要离开。
与吴长发的官身不同,张权?就算不扯童超这面大旗,苏望也能搞得他欲仙欲死。
见他要走,苏望轻咳一声,“就这么走了?”
“啊?哦!”杨伟楞了一下,然后抬脚把那两个毛头一人踹了一脚,然后使劲扇了自己仨耳光,由于左手受伤,胳膊吊着,只剩右臂还能使,仨耳光下去,杨伟的右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很快肿起来。
苏望挥挥手,杨伟三人如蒙大赦,灰溜溜地跑了。
韩沫儿和慧芳没进来,只是站在门口,慧芳见苏望三两句话就吓跑了杨伟,惊奇地低声问韩沫儿,“沫儿姐,苏望到底是什么来头啊?”
说起来,慧芳比韩沫儿还要大几个月,但这个“姐”叫起来没有半点儿不自然,韩沫儿虽然没见过杨伟,但心知杨伟肯定认识苏望,或者吃过苏望的亏。
韩沫儿神色复杂却又掩藏不住深深爱意地看着苏望,抿着嘴不说话。
经这么一折腾,本来时间就不多的苏望看看表,都十点多了,要是再那啥,回去都不知道几点了,于是也就打消了那个想法,而是对一起出来的张家斌道,“回家?还是网吧?”
。。。
晚上十点半,苏望回到家。
苏妈见他回来,探过他向后瞅了半天,最后问道,“沫儿呢?”
“回去了,”苏望闻到家里一股炖肉的味道,问,“炖什么呢?”
“回去了?”苏妈不回答他,问道,“这么早就回去了?”
“不早了吧?都晚上十点半了,”苏望一个人进厨房,燃气灶上炖着一个不锈钢桶,盖子是打开的,飘散着热气,他微微踮起脚尖看了看,好家伙,之前出现后来又神秘消失的那个猪头正跟里面炖着呢,苏望好奇地问道,“初一不吃,留到初三啊?”
“你懂什么?”苏妈笑道,“明天咱家要请沫儿的舅舅一家吃饭,这是到时候招待客人用的。”又对苏望道,“没事儿的话帮妈过来一块儿解豆芽。”
苏望忙道,“有事儿,沫儿叫我回来了给她打个电话报平安的。”说着就躲进卧室不出来了……
一早起来,苏妈连早饭都顾不上做,拉着苏爸就在厨房忙活开了,见苏望起来,说道,“赶紧洗脸,然后去沫儿舅舅家接人去。”
猪头昨晚已经卤好了,已经剥下装盘了,见苏望在厨房踅摸着找吃的,苏妈拎了只猪耳朵给他,“赶紧吃,吃完了赶紧给我接人去。”
一只猪耳朵被他三两口地啃完了,然后才道,“大过年的谁家早起啊,再说了,我早早地把人接来,然后看您俩跟这儿忙活?”
“也对。”苏妈楞了一下,“那你也不要整天跟家待着啊,去找沫儿玩儿去啊。”
虽然苏望很想和母亲解释一下,大早上跑女朋友舅舅家很有可能被人给打出来,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