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芸听了敖文这话,面上一喜。
敖文将天香竹还给晏青槐,看向李越:“李越,听说你是个孤儿,是吗?”
“是。”李越上前一步,向敖文行了一礼。
“那你这些年过的如何?”
“过的如何?”
“腹中常是空空,心中常怀惊惶。”
“若不是三哥时常接济,我早已饿死!”
敖文、敖良、陈芸听了,身形一颤。
敖文脸上露出一抹后悔:“是我害了你!”
“你本是我若敖氏的子孙,却因为我的一句话,离家十六年,我对你不起!”
敖文说着,竟站起身来,颤颤巍巍的,向李越一拜。
“什么?”
李越豁然抬头,看向对自己致歉的敖文,虽心中早有猜测,却还是不敢置信。
敖文直起身道:“一切事情,都是我的错,你心中怨恨,也尽管恨我,同旁人没有半点关系。”
“我已撤去血封绝录,你随时可去封士。”
敖文说罢,似乎无颜面对李越,向众人点了点头后,便径自离开了大厅。
他一走,敖良与陈芸便扑到了李越面前,陈芸一把抓住他的手:“越儿,我……,我是你母亲啊!”
说未说完,两行清泪已夺眶而出,眨眼之间,她便已泪眼婆娑。
“你是我母亲?”
李越望着陈芸,带着期待,却又不敢置信。
敖良在一旁点了点头:“越儿,我们确实是你的父母,十六年前,十六年前,唉……,一言难尽,总之我们无奈之中对不起你,希望你能给我们机会,让我们弥补。”
李越在一旁沉默良久,方道:“爹,娘,你们不用说了,我都明白……”
想起当日在迷心阵中所见,他当然明白父母对他的关爱,只是因为敖文,……,只是因为敖文的一句“是乃狼也,其可蓄乎?”,便逼得父母硬生生的将他抛弃……
“敖文,若敖氏……”
李越眼神闪烁,心中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敖良与陈芸围着他,絮絮叨叨,尽是感怀与喜悦。
李三白与晏青槐站在一旁,则是不敢置信。
良久,敖良扶着李越的肩膀:“越儿,你跟我们回去,我要向所有人宣布你是我的儿子,让你继承我的爵位!”
人族除了士人与平民,往上还有贵族,封各种爵位,但贵族子弟想要继承父辈爵位,却需先成为士人。
李越听了敖良这般说,心中一时百味杂陈,难以言说,但能同父母相认,还如愿成为贵族,终是惊喜兴奋。
敖良又转身看向李三白:“小兄弟,你为了帮越儿寻天香竹,千里跋涉前往吴国,可见你们的情谊!等忙好了越儿身份的事,我们就请你到家中坐坐。”
李三白微微一笑:“敖大人客气了,我和李越之间,本该如此。”
“好!”敖良哈哈一笑:“那我们便带越儿先回去。”
“三哥……”,李越听到要走,转身看向李三白。
李三白微微一笑:“你先去吧。”
“好!”
当下李越便随敖良和陈芸离开,厅中一时只剩李三白与晏青槐两人。
晏青槐看向李三白:“三白,我去见下我父亲后,一会儿要去见柳大家,你要不要与我同去?”
“柳大家?”
李三白想到柳如絮为了得到天香竹的诸般设计,心中一动,点了点头:“好,我对柳大家早已十分好奇,便随青槐你去见见。”
“那你等我一会儿。”
晏青槐说罢,便出了大厅,去见敖文。
敖府后院,敖文书房之外,晏青槐敲了敲门,便听里面传来敖文的声音:“是青槐吗?进来吧。”
晏青槐推门进去,便见敖文靠在椅上,眼中茫然一片。
晏青槐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见敖文这样,顿时吓了一跳:“父亲,你怎么了?”
“呵呵~”
敖文呵呵一笑,坐直了身子,看着晏青槐摇了摇头:“青槐,我没有事。”
“你来的正好,我有些事要和你说。”
晏青槐福身一礼:“父亲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就是。”
敖文点了点头:“青槐,你可知我当年为何那般对待李越?”
晏青槐摇了摇头:“女儿不知。”
敖文道:“李越他熊虎之状而豺狼之声,实是神兽贪狼转世。”
晏青槐想到神女墓中的遭遇,点了点头,却道:“即便如此,前世尘缘已断,今世他便是我若敖氏的子孙。”
“青槐你说得不错,但李越除了是神兽贪狼转世之外,面相之中,还带了一丝王霸之相。”
“他这相貌,若是生在皇室,自然是好,可是生在了我们若敖氏,呵呵……,青槐,我们若敖氏的祠堂之***奉了多少牌位?”
“我们若敖氏,乃是从楚国皇室之中分出,至今已厉六世,若敖氏的祠堂之中,一共供奉了三百零一块先人牌位。”
敖文一叹:“三百零一块……,这三百零一块牌位,代表着三百零一位若敖氏的祖先,在接受我们子孙的香火供奉。”
“鬼犹求食,可若李越回到若敖氏,他乃神兽贪狼转世,又怀王霸之相,我怕他会将我们若敖氏带入万劫不复之地,到了那时,若敖一族,怕要永成饿鬼!”
“可如今的若敖氏,本身已遭皇室猜忌,虽人才济济,却无一人能在皇室面前保下若敖氏,若不让李越回来,若敖氏也将慢慢死去。”
晏青槐听了,心中一凛。
敖文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