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以为就是一场简简单单的士族子弟打架斗殴的案子,没想到事情越闹越大,一发不可收拾,最后竟然闹到了大理寺审查这一步。
消息传到凤梧殿,秦皇后正坐在梳妆台上对镜整理妆容,听到嬷嬷的禀报,气的将手上的金钗摔了出去,“废物,一群废物!”
心腹嬷嬷无声叹了口气,轻手轻脚的上前将摔断的金钗收拾起来,交给屋里伺候的宫女,然后挥挥手叫宫女们都退了下去。
屋里只剩下了秦皇后与嬷嬷二人。
秦皇后心里郁气难解,手重重的拍在了梳妆台上,“那个李四郎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去哪里找的一群废物,竟然被宋彦昭三言两语就套出了话。”
嬷嬷叹了口气,“那些真正的士子高傲的恨不得上天,李四郎怕他们坏了事,才找来一些落了第的闲汉,他们以前也是读过书的,谁能想到那宋彦昭竟然这样的心细!”
秦皇后脸色阴沉的坐在哪儿,半晌,“此事不能让大理寺审,那些人根本就吃不了大理寺的刑罚,说不定两棍子下去就什么都招认了。”
“那现在怎么办?”嬷嬷叹了口气。
秦皇后在屋里来回徘徊片刻,终于有了决策,“既然宋彦昭想将事情闹大,那么不妨就再闹的大一些,将事情闹到陛下无法让大理寺审的地步。”
“母后打算怎么做?”太子匆匆卖进了殿内,脸色焦灼。
秦皇后看到太子进来,脸色缓和下来,“你怎么来了?”
“事情越闹越大,儿臣怎么能不来?”太子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有些不耐烦,“母后到底是怎么计划的?”
秦皇后沉吟片刻,叫嬷嬷过来低声吩咐了一番,嬷嬷转身退了下去。
殿内只剩下了秦皇后与太子母子俩。
太子神色变换不定,“这样做真的行吗?”
秦皇后冷笑一声,脸上的神色意味不明,“只要邓稳不是傻子,他就会明白怎么做的。“
早朝散了,邓稳拄着拐杖上了自己家的马车,满心气愤。
本来以为今日的早朝就能为孙子讨回公道,可谁知道好好的四方对质竟然被宋彦昭搅和散了。
大理寺接手,邓稳皱着眉头,对于嘉佑帝的推辞有些不满,认为陛下这是摆明了偏瘫宋彦昭。
难道他的孙子就这样白白被人毁了容吗?
邓稳正满心愤懑,突然感觉到马车猛然间一顿,急停下来,邓稳一个不妨,险些撞在马车壁上。
“外面怎么回事?”邓稳揉着额头没好气的问,真是人倒霉了,走路都不顺畅。
车夫小声在外面答道:“老爷,是明惠公主的仪仗。”
明惠公主的仪仗?邓稳一愣,脸色不由阴沉下来。
听到车夫说明惠公主摆了全副的公主仪仗,邓稳不得不下了马车。
他虽是正三品的秘书监大监,但见了明惠公主的全副仪仗,却还是得行大礼参拜。
以往念着邓稳是嘉佑帝的老师,在其他场合遇上了,明惠公主连礼都不会让邓稳行。
但今日明惠公主却端坐着受了邓稳的大礼。
“听说邓老先生今日在朝堂上逼着本宫的儿子不放?”明惠公主冷笑着斜睨邓稳一眼。
“怎么?这么着急给本宫的儿子定罪?”
邓稳这些年见嘉佑帝都很少大礼参拜,更何况是公主,此刻见明惠公主也不叫他起身,一张脸顿时变得铁青。
“太祖曾定下铁令,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怎么公主的儿子就是例外吗?”他怒目瞪着明惠公主。
“啧啧,到底是老学究,顷刻间就能给本宫的儿子扣上个大帽子。”明惠公主缓缓的从轿辇上走下,走到邓稳身边,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可本宫怎么听说是邓二郎和李四郎联合设了个圈套给我家三郎啊?邓二郎是故意引我儿子来打他的吧?”
邓稳心一跳,下意识的想起在奉天殿表现异样的那三个士子。
不,不可能,他的二郎一向循规蹈矩,应该不会参与这种事的,如果这里面真的有什么猫腻,那也是意外把二郎卷了进来。
邓稳一向坚定不移的心第一次出现了波动。
但他在明惠公主面前却不能露出任何的异样。
他故作愤怒的站了起来,怒目瞪向明惠公主,“公主请慎言,贼喊捉贼这样的事实在有损公主的名声。”
明惠公主脸一沉,明媚的丹凤眼中全是怒火,“你说谁是贼?你敢说本宫的儿子是贼?放肆,邓稳,你好大的胆子啊!”
就连嘉佑帝都已经多年没有直呼过他的名字,明惠公主竟然高声大喝自己的名讳,这在邓稳看来简直就等同于明惠公主指着鼻子骂他了。
他气的脸色黑青,胡子颤抖,“公主的儿子怎么了?公主的儿子难道就不用遵守大周的律法了吗?”
明惠公主抬了抬下巴,一脸的冷傲,“你们读书人就是巧舌如簧啊,本宫明明没有那个意思,也能让你曲解成那个意思,所谓的铁齿铜牙,本宫真是见识了!”
明惠公主说道此处,顿了顿,斜睨着邓稳,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不过,本宫倒要看看,等大理寺审讯结果出来后,你还怎么靠这个铁齿铜牙来替你的孙子开脱?”
“你……”明惠公主毫不掩饰的嘲讽引的邓稳大怒,他的身子摇摇欲坠,颤抖着手指指了指明惠公主,差点破口大骂。
“你……你这是仗势欺人,欺人太甚!”邓稳说着一甩袖子,“我不和你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