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大夫拎着药箱进了西南侯府。:3
西南侯一看到他来了,忙沉着脸吩咐,“去给十一郎再看看。”
郭大夫进了黄十一郎的院子,心里便沉了一下。
这次只叫了他一个大夫进来。
黄十一郎面色潮红的躺在榻上,半阖着眼,她的寡母钱氏一脸担忧的守在旁边。
看到郭大夫进来,钱氏忙站起身来,“郭大夫快看看我儿子怎么了?吃了午饭,他说累了,要歇息一会儿,到了半下晌还没起来,然后就开始发烧。”
郭大夫上前切脉,发现黄十一郎的脉象洪大有力,如波涛汹涌,来盛去衰。
郭大夫的手抖了下,险些摁不住黄十一郎的胳膊,内心却十分惊诧。
才短短几日功夫,为何黄十一郎的脉象变化如此之大?
黄十一郎浑身发烫,意识已经有些不清醒,含糊不清的呢喃道:“疼,疼…………”
钱氏焦急的伏在床前,“十一郎,告诉娘,你那里疼?”
“疼,疼……”黄十一郎皱着眉头,痛苦的五官都纠结在一起,却说不出来哪里痛。
郭大夫心一动,扯开黄十一郎腰间的衣裳,见他腰间肌肤平滑,纹理清晰,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我儿子到底是怎么了?”钱氏拉着儿子的手,急切的看向郭大夫。
“十一郎君这是热盛血灼,气盛血涌,才引起的发烧,我先开两幅退烧的药,若是明天早上退了烧就没有大碍了。”
钱氏松了一口气,这些日子,她一直提着一口气,就怕穆娘子说的那般,儿子得了什么缠腰龙。
十日必发的话如同魔咒般响在钱氏的耳边,她日日提心吊胆,如坐针毡,眼看着明天就要第九日了,还剩两日就能平安过去了,十一郎却在半下晌发起了高烧。
钱氏真是吓坏了。
如今听郭大夫如此说,她总算松下来一口气。
郭大夫出了门,便看到西南侯一直在廊下站着。
“真的没事?”听到郭大夫出门的声音,西南侯蹙着眉头问道。
郭大夫迟疑了下,西南侯的眼便眯了起来,“有话如实告诉本侯!”
郭大夫想了想,低声道:“十一郎君的脉象确实有些诡异,洪大有力,来盛去衰,按说这样的洪脉不应该只是发烧……”
西南侯面色变了变,警觉的往屋里撇了一眼,向院子里走去,声音压的也更低了些,“还应该有什么症状?”
弟妹守寡多年,只有十一郎一个独子,若是十一郎有什么不测,估计会承受不住。
再者,弟弟当年为了他挡了一箭,伤了根骨,所以才会缠绵病榻,早早病逝。
若是十一郎………,他真的无法面对地下的弟弟。
郭大夫琢磨了片刻,才神色抽搐的道:“不好说,有的人会浑身疼痛难忍,有的人会发疹子,有的人则会……”
郭大夫顿了顿,“有的人也会发水泡。”
西南侯虎躯一颤,“水泡会发于何处?”
郭大夫摇头,“这个不好说。”
西南侯面色更加阴沉,沉默片刻,挥挥手,“你先去给十一郎用药吧。”
郭大夫转身退下,西南侯淡淡的声音响起,“今晚你就别回去了,在这里密切的观察着十一郎的症状。”
郭大夫脚步顿了下,躬身应下,快步退了下去。
留下西南侯一个人站在院子里,神色阴沉。
却说宋驸马一脸阴沉的盯着桌子上放的一包袱衣裳,声音清冷如水,“公主呢?”
送衣裳回来的下人觑了一眼宋驸马的神色,小心答道:“公主去了杏林堂,说是今晚陪着穆娘子歇在那边,不回来了!”
又是杏林堂,天天跑去还不够,这回竟然干脆住下了。
“啪!”宋驸马哼了一声,重重的将桌上的包袱扫落到地上,里面五颜六色的衣裳散落了一地,看得宋驸马眸子一眯,神色更加难看。
她以前给他准备的衣裳都是他喜欢的白色或淡蓝色,绣了竹叶的锦袍,现在竟然随便在街上买些乱七八糟的衣裳就将他打发了?
他不过就是出门了十几日而已嘛,她为何会突然变成这个样子?让他无比的不习惯和难受!
宋驸马烦躁的在屋里徘徊了片刻,招手叫了个下人进来,“去一趟杏林堂,告诉公主,就说我身子不适。”
以前只要是他身子不适的时候,明惠公主都会在床前照顾他打。
宋驸马有些惆怅的发现,原来他竟然记得那么多和明惠公主的以前。
以前的她对自己真的很好!嘘寒问暖,衣食住行,方方面面都为他考虑到了。
嗯,虽然她性子不羁,不太守规矩礼仪,脾气也不太好,但是最起码对自己还是很好的。
想起以前的种种,宋驸马一刻烦躁的心略微安定了些,却发现下人看他得眼神十分古怪。
“看什么看?还不快去杏林堂?”宋驸马瞪了一眼。
下人一脸古怪的走了。
宋驸马为自己沏了壶茶,安心的等着明惠公主奔回来。
嗯,等她回来,自己再告诉他其实他并没有事,到时候估计以她的脾气,又会生气和自己吵一架。
算了,他这次就让着她一点好了。
宋驸马嘴角微翘的坐着,等他将一壶茶都喝完了,下人才送从杏林堂回来,身后还跟了一位头发斑白,年过半百的男子。
“公主呢?”宋驸马往门口看了看,没看到有人,眉头紧皱的盯着下人。
下人胆颤心惊的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