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黄裳被骂得眉头直皱,刚准备反驳,结果又给萧如薰拦了下来。
“好吧,我什么都不说了,孙承宗,你也是一样吗?”
孙承宗一愣,看着房守士涨红的脸,又看着萧如薰冰冷的视线,狠狠的摇了摇头。
“忠臣不事二主,萧如薰,算我看错人了,你杀了我吧!”
“忠臣?”
萧如薰沉默了一会儿,摇了摇头,迈步走向了皇极殿。
“萧如薰!萧如薰!你要干什么?你要去做什么!!”
房守士在他身后拼命地挣扎,拉扯住他的两个士兵没料到这老头子居然爆发出那么强大的力量,居然给他挣脱了,房守士直接跑到萧如薰身前拦住了萧如薰。
“萧贼!你要干什么?你想做什么?!!”
他赤手空拳,脸上涨得通红,双臂张开,挡住了萧如薰的去路。
十几名卫兵立刻上前将萧如薰保护起来,刘黄裳直接挡在了萧如薰面前,刀枪剑戟指着房守士,房守士面不改色。
“东翁!!!”
孙承宗也急了,拼命地挣扎,却没能挣脱开。
萧如薰深吸一口气。
他让刘黄裳让开了。
“我要去做一个了断,房公,你让开,我不为难你。”
“休想!你这奸贼!你想过去,就从老夫的尸体上踏过去!!!”
“房公,你这是何苦?”
萧如薰眯起了眼睛,缓缓抽出自己的腰刀:“我不想杀你。”
“你尽管杀我,你不杀我,我必杀你!!”
房守士似乎已存了死志。
萧如薰心中恼火,刀越握越紧。
“萧季馨!看到你现在这样子,老夫就想起了之前的自己,对了,那时候,宋应昌也是这样拦在老夫面前的,前首辅赵公也是这样拦在老夫面前的,萧季馨,你骂老夫是沈贼,你现在不也是萧贼吗?你与我有何不同?”
就在这档口,沈一贯的声音响了起来。
萧如薰愕然回首,看到了一脸嘲讽的沈一贯。
“你与我有何不同?”
沈一贯似乎是怕萧如薰没听明白,又问了一遍。
萧如薰看着沈一贯。
赵志皋?
宋应昌?
萧如薰沉默了。
他皱着眉头看向了房守士。
少倾,收刀入鞘。
“我与你最大的不同就在于我心里不只有权力,还有天下苍生,而你心里只有权力,从未顾忌平民百姓的死活,缅甸三年,中原百万流民,没有饿死一个人,一个都没有!所以即使我造反,他们也会跟随我!至死不渝!”
萧如薰回头怼了沈一贯一句。
然后迅速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手刀劈在了房守士的脖颈上,房守士直接倒在了地上。
“东翁!东翁!!”
孙承宗惊慌失措的大吼起来,萧如薰给擒住他的士兵使了个眼色,那士兵会意,手起落下,孙承宗也昏了过去。
“传令黑水,把这两人送去缅甸,加上他们的家人一起送去缅甸,交给陈燮严加看管,不得有误。”
“是!”
立刻有人去办理此事。
之后,萧如薰面前再无阻碍了。
但是他却没有迈动脚步了。
过了一会儿,萧如薰对刘黄裳交代:“你带人去把明帝从皇极殿送回玉熙宫,严加看管,不许他随意走动,也不要害了他的性命,吃穿用度一如往昔。”
刘黄裳一愣。
“陛下,您……”
“照着做,禅位只需要朱常洛就够了,不用他。”
刘黄裳没有多话,点了点头,咬咬牙,带着一批士兵冲向了皇极殿。
而萧如薰转过身子走向了沈一贯。
“刚才,你是不是想杀了房公再去杀陛下?”
沈一贯缓缓发问。
“差点动手杀了房公,但是从未想过杀掉朱翊钧,他没有对不起我。”
萧如薰实话实说。
“你知道陛下没有对不起你却还造反称帝?”
“那他有对不起你吗?”
萧如薰嘲讽的看着沈一贯:“你是大明的官,深受国恩数十年,比我可多多了,你不一样做了这种事情,逼君退位废立帝王,你还好意思说我?”
“我是被逼无奈,我又没有称帝,我只是扶持一个傀儡而已,但是大明还是大明,没有变成秦!”
沈一贯理所当然的说道:“你是个造反的叛逆啊!如何与我一样?”
“我也是被逼无奈,你要是不发动兵变杀我,我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萧如薰立刻反驳。
“你要是不和陛下合谋夺取兵权和发动政变,我又怎么会先下手为强?”
沈一贯接着反驳。
“谁让你们用兵部把持军权还隐瞒地方税收情报,又不让他立自己喜欢的孩子做皇帝?他不也是被逼的才想要和我联手吗?这可是皇帝应有的权力!不是你们的!”
萧如薰也接着反驳。
“天下也从来不是皇帝一个人的,大明走到今天这一步,能怪谁?谁又不是被逼无奈?谁又是完全无辜?”
沈一贯摊开双手一脸的无辜。
“这样说来……”
萧如薰忽然笑了:“我们好像没什么不同?”
沈一贯愣了一下,然后也笑了出来。
“人人都不是完全无辜,人人也都是被逼无奈,我们还真是没什么不同,但是既然是没什么不同,为何我们的结局却不一样呢?你做皇帝了,而我却要被杀。”
“不不不,这不一样。”
萧如薰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