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是来了。”荣珏还未曾靠近,陈钟铉便开口说道,语气沧桑。陈钟铉总能轻而易举的认出荣珏在他的身后,认出站在他身后的是荣珏。连他自己有时候想想,都觉得惊讶,觉得不可思议,为何?为何会对她着魔自此。
“你看,不管过去多久,不管你离我多远,只要是你的靠近,我都能知道。可你从来都不肯靠近我。”陈钟铉继续说道。语气有些苍白无力。
若是从前,荣珏还会有所触动,有所心疼这个一心爱着她的男子,可如今,荣珏不会了。她突然有些厌恶,有些厌恶这个男人说着这样的话,做着这样的事。
今天是陈言入土为安的日子,可作为他唯一不想伤害过的,唯一想保全的儿子,却还在这里做着这些无用的事,说着这些让人听了作恶的话。
“陈将军,今日约本宫来此,莫不是让本宫听你这伤春悲秋一言。”荣珏说的很是寡淡。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也不再往前走了,索性他都认出是荣珏了,也不想在靠近了。
“呵呵,如今你连一句疏离的表哥都不愿意叫了,也是,是我没有资格,没有这个资格。”陈钟铉突然笑了起来,真是可笑。
“将军为何总是要如此,说这些话所谓的话才搪塞自己,搪塞于他人。”荣珏不禁也是嘴角一扯,有些莫名其妙的味道,到底,他和她之间,是谁在疏离谁?为何总是要奢求本就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弄得所有人都不舒服,然后对他人诉说自己有多不容易,诉说自己的难处,诉说自己的初心。若真是初心,为何会变了质,为何我,我们却看不到。
“那你又为何总是要如此,敷衍我?恩?”陈钟铉转身望着荣珏,荣珏此时并没有抬头,陈钟铉甚至看不到荣珏的眼睛,荣珏低垂着眼眸,一句话也不说。她真的是累了,太累了。
你为何要敷衍我?
你为何不爱我?
你为何要如此对我?
这些话,这些个语气,荣珏都听了无数次,许多年了。
说是恳求,说是卑微,在荣珏听来,更多的是勉强,是施压,是压抑。
我为何要敷衍你?
因为我不爱你。
我为何不爱你?
因为我有爱的人。
我为何要如此对你?
因为我爱的不是你。
况且,这本就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情,而且,这本就是最简单的问题。只有你自己一个人在那里总是装作听不见,装作看不见,然后再告诉他人,你有多不容易。
老是要把它弄得那么复杂,把原本善意的对待肢解开来,然后自己在乱想一通,究竟要干什么,我就为想干什么!
我也是无话可说了。
“你可曾还记得,就在这里,就在这,你答应过我什么,你说要试着同我在一起,试着回应我的感情,你是你是真心,我信了,可荣珏你的真心呢,你哪里有心?你到底有没有心?到底哪里比不上凌云,哪里比不上他!”陈钟铉突然变了脸色,怒吼道。
“心?真心?真是笑话,呵呵。”荣珏本想听他讲完,好好的讲完,确实他也是不容易,最后也实在是忍不下去了。这问题问的,这话说的,让人连不反驳的余地都没了。
“我当然记得,我时时刻刻都记得。在这里,在这个亭子,就在将军后退两步的地方,我送走了凌云,云国的镇国大将军,我的凌哥哥!你说你哪里比不上他,你当然比不上他,你哪里又能比得上他!云国的将军凌云,他是为了云国去北境征战平乱的,荣珏的凌哥哥,他是为了心爱之人甘愿背死一战。而你相国公子,如今的镇国将军,你陈钟铉又做了什么!我爱他,荣珏爱凌云,无可厚非,我愿意爱他,我愿意禁锢在囚笼中,我愿意为他圈进自己!”
“本宫从来不曾敷衍过将军什么,感情这个事,本宫自小便看的清明,无非一个你情我愿,本宫从未逼迫过将军什么,是,本宫是利用了将军,利用将军的感情,可将军一家人又何时不曾利用过本宫,利用过本宫爱着的人,将军于本宫不过是一样的人。本宫对此从未有过怨恨,本宫也从不后悔,将军也当是如此。”荣珏语气间不带任何一丝感情,生冷,生硬的很,她确实也不想在耗费什么精力了,这些日子,她真的是太累,太累了。
怎么就会这么累呢,怎么能呢。
“荣珏,我只问你一句,你可曾有过一次,有过一刻的心动,对我?”陈钟铉最后又问了这样一个问题。许是觉得自己先前太急躁了,语气间有点缓和,还带着一些恳请与卑微。这却恰恰是荣珏最不喜欢的一处。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爱就在一起,不爱就潇洒转身,做什么扭扭捏捏,惺惺作态。
“不曾。”荣珏依旧如此回答。
“荣珏,那我算什么?这些年我算什么?”完了,陈钟铉又开始暴脾气了。
“将军算什么,该问将军自己,本宫如何知晓?”真是烦死了。
荣珏见每次说来说去都是这些个话,问来问去都是这些个问题,实在是无心理会了,便想转身就走,“将军若无事,本宫便先回府了,还望将军日后珍重自己。”
“哦,对了,今日是罪臣陈言的出殡一日,怎么说,他也是将军的父亲,将军该去看看他,送送他,他生前最爱下棋逗鱼,将军该尽尽自己最后的孝道,怎么说,他在不仁,也不失为是个好父亲,为将军筹谋了这些。将军要记得,是本宫,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