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屠无畏沉默,他看了一眼和尚,没有说什么,旋即山力一震,布衣粉碎。
呼!
一件黑袍飘下,落在少年身上。
这是那个女子所赠的三件灵袍之一。
如今只剩下两件了。
“走吧。”
浮屠无畏道,说完便向韩旧都飞去,他想去看一看,小幺生活过的地方,即便它已残破。
“阿弥陀佛——”
无尘和尚低诵一声,嘴角划过一丝笑意。
“果真与我佛有缘,本心尤在,可是此劫……你能过得去吗?”
和尚怅然,眸中皆是迷惘。
——情之一字,他不懂!
……
太压抑了。
韩天朝旧都,黑雾遮天,地上的鲜血还没有干涸,依旧散发出一道道凛然的气机,昭示着它们的主人,生前是何等强大。
然而如今,都陨落了。
“他们可以活的——”
少年黑发扬起,随阴风而动。
数月前的突破,寿元尽复,八百年寿元足以支撑他破入第五境,即便有着那口剑的拖累。
“可是他们不愿活。”
无尘和尚口诵佛经,为这些值得尊敬的修士送行。
当日那一战,韩皇身陨,这座城中所有修士都疯魔,杀向秦天朝的军队……
结果自然不言而喻,他们都随他们的皇,离去了。
也许有真正的地府,那里……他们依旧相伴在皇者身旁,为他开疆拓土!
“这便是小幺的父亲吗?”
浮屠无畏内心震撼,他可以想象,那日五重天的天穹,必定被血染红。
这就是皇者啊!
那些强者忠魂不灭,还在这座城中,驱逐一切韩界之外的来人。
恍若不是韩阳侯嬴腾以无上修为,镇压了这无边煞气,恐怕如今的韩阳郡,都被煞气弥漫了。
但也因为这样,当年大韩天朝的帝都,成为了法境大能的禁地。
虽然绝大部分煞气都被镇压,可也有煞气倾泻,所以,在平阳城外数十万里,灵境之下的修士根本不能踏足。
即是不能,也是不敢。
因为那些煞气,足以让他们入魔!
凭借他们凡境的修为,入魔者,轻者道基受创,重则身陨。
因而,这成了一片禁土。
据闻,那位韩太子便在这数十万里内。
随着大秦天朝的绞杀令颁布,一位位怀着各种目的的宗门弟子踏足了这方天地,要找到韩太子。
他们或是因为通天藤而来,或是因为韩太子这个人而来。
有人想要杀他,有人想要救他,也有人想要剥脱他的气运。
因为,韩太子谭,是韩界九山之君山!
是韩界年轻一辈气运最盛的十人之一。
自然,知道这个消息的人寥寥无几,太子谭身负君山气运二十余载,从未在人前昭示过。
然而,所谓的秘辛在那些无上存在眼中,却不是秘密。
故而,至从平阳郡王出现在此地的消息传出后,在韩阳郡追寻韩太子的无数修士都在赶来……
韩旧都,齐聚天骄,风云际会,各方争锋,注定不会平静。
必有天骄洒血,谪仙陨落,英豪泣血。
如今,对这些一无所知的少年与和尚,一头冲进了暗流汹涌的混乱之地。
……
……
泰安城一家客栈,一位吞山境老人面色苍白,跪伏在一个青衣少年身前,身形瑟瑟发抖,冷汗涔涔。
少年手拿一株青藤把玩着,一缕缕山力从他的手指灌入青藤之中,使得青藤越发苍翠欲滴,生机盎然。
“退下吧。”少年轻声道。
“是。”
老人连连颔首,心有余悸地退了下去,显然他没有想到自己今日如此轻易就‘过关’了。
房间里,少年凝视着青藤,在沉思。
这个老仆虽然修为不高,但也将家族神通修至五重山下,然而他的神通却也只是伤了那人的衣袖,由此可见,那位撼山少年的强大。
“如今的至阳天,真是龙蛇混杂,真不知这又是哪一重天的过江龙?”
少年喃喃,眸中精芒闪烁,一股撼山巅峰的气机一闪即逝。
他是韩天朝一方隐世家族的嫡子,如今正为‘君山’气运而来,与同辈争锋!
“也是时候进那座城了,希望可以见到那四位,五行一脉,当吾族圣木为最!”
轻声罢,青衣消散。
……
……
韩旧都东南方向,一行生命精气蓬勃的少年人顿步,遥望那遮天煞气,神色凝重。
“南宫师兄,太子谭真的就在这里面吗?”一位面色微白的女子对一位布衣少年问道。
布衣少年颔首,他眸中精芒迸现,战意喷薄,此行之后,他便可破境了。
第四境,他已顿步两百余年,如今道兵将成,只差一战!
“希望寒谭,你莫要让我失望!希望,韩界天骄,莫让我失望——”
少年喃喃,不知为何,他想起了在不寒城广场见到的那个少年人,他有种直觉,他们会在此地相遇。
那时,他应该便知晓,此人究竟是那位故人!
少年蓦地抬头,喝道:“走!”
一行人疾驰,迅速飞入煞气范围之内。
……
韩阳郡中域,当年帝都旧址,一个身形九尺的胖子深皱着眉,满脸的不情愿,一路骂骂咧咧的。
“死老头,竟然把我打发到这里来,不就是害你丢了块宝贝——”
“但我又没让你给,那个赵山的九幽又打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