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敖一一和诸人打招呼,甚至面对云中鹤的时候也道谢几句。
倒是让云中鹤疑神疑鬼,完全曲解了唐敖发自肺腑的谢意。
众人在唐敖的坚持中散去,他只身一人走向前衙。
没等进去就听到衙堂内传出的激烈争吵声,此时开腔的是扬州军军师魏思温。
魏思温的话言简意赅,坚决反对在此时进兵洛阳,原因有两个。
其一是李孝逸的数十万大军正在江南集结,随时可以返回。
其二是己方修炼者虽然手段莫测鬼神皆惊,但武则天那边修炼者实力犹存,再战一场胜负未知。
一旦冒进再度折损,后果不堪设想。
反对魏思温的以唐之奇为首,直言兵锋士气可用。
若是不能一鼓作气拿下洛阳将武则天逼回长安,如何向全军上下交待,如何向天下人交待,如何向庐陵王交待?
李显此时正襟危坐在上首,徐敬业侧位陪坐,一君一臣没有言语,任堂内文武群枪舌战。
不知道二人是不是觉得双方说的都有道理而拿不定主意。
唐敖心中比较倾向于魏思温的判断,起码在对修炼者的分析上和他的想法靠近。
武则天虽然受到重创然实力未损,不论是大国师曹光辉还是林阳两位化神期修炼者皆不是好相与的。
破解国色天香阵如果没有花蝶舞暗中放水,胜负委实难料。
扬州军虽然转进河南道并且占据了汴水水道控制了大运河,但西有洛阳坚城阻挡,东有李孝逸的大军虎视眈眈。
南北又皆是武周军可以调动集结的兵马,一旦稍有差池又是四面受敌的结果,最好是稳扎稳打,徐徐图之。
唐敖的身影从角门出显露,随着他走进堂内争吵声为之停止,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的聚焦到他的身上。
眼神中有着毫不遮掩的崇拜,感激,羡慕等不一而足的情绪。
徐敬业眼底闪过一抹寒色,但他掩饰的极好。
给唐之奇使了一个眼色后起身道:“唐大人,伤势可都痊愈了吗?为什么不多休息几日。”
没等唐敖回答,坐在首位的李显长身而起越过众人来到唐敖面前。
双手握着唐敖的手,语带哽咽道:“唐敖,伤好了吗?有没有留下后患?”
说着上一眼下一眼打量唐敖,眼中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李显此举顿时把唐敖在扬州军中衬托的独一无二。
在场众人皆是从龙匡复之臣,但哪个能让李显如此对待?
就连首义起兵的徐敬业都不行。
徐敬业脸颊上的肉抽搐几下,起身走到唐敖身边拍着唐敖的肩膀说道:“唐大人快快过来坐,军中大事我等拿不定主意,正缺唐大人的神机妙策呢!”
唐敖朝李显点点头,在徐敬业热情的拉扯下坐向李显的左侧。
此时崇尚古风以左为尊,唐敖熟谙礼仪岂能就坐,坚持让徐敬业坐在了左首。
而他并没有坐下,与骆宾王等人一样站着,只是和李显相隔咫尺显得亲近些。
李显稳定住情绪,重重的朝唐敖点点头。
他无法忘记从洛阳城外脱身的那一瞬间看到的场景,唐敖浑身浴血仰面栽倒。
二人之间除却君臣更似手足,尤其是从扬州军其他文武口中得知唐敖为了扬州军的付出,归根结底还不是为他匡扶地位恢复李唐江山吗!
徐敬业对唐敖的举止略感心安,开口问道:“唐大人对眼下的局势怎么看?我军是长驱直入直捣洛阳,还是积蓄力量徐徐图之?”
唐敖沉吟一声,直到李显询问的眼神望来才说道:“唐某以为魏军师的想法更好,实不相瞒,今次唐某带着诸多修炼者大破国色天香阵,实际上并未占得上风,武周军那边的修炼者实力仍在,若是不管不顾前来劫营厮杀,别说扬州军如今只有这些兵力,就算是数万数十万大军,亦是顷刻间灰飞烟灭的结果。”
唐敖向来不会白话虚言,听他这么一说,包括李显在内满堂之人无不色变。
尤其是李显近距离的看到过修炼者的术法神通,可以说移山倒海撕天裂地,绝不是凡人可以应付。
徐敬业没想到唐敖会这样说,心中不禁一喜,嘴上含糊道:“唐大人觉得稳扎稳打为好?那又该如何防范武周军的修炼者呢?修炼者皆能高来高去神出鬼没,简直防不胜防啊!”
唐之奇附和道:“英国公说的没错,前有黑齿常之的人道狼烟之法,后有修炼者布阵神通,这些还勉强算得上堂堂正正,但若修炼者施展阴谋诡计,比如刺王杀驾,暗算扬州军的文臣武将,又该如何是好?”
随着徐敬业和唐之奇提起这个话头,其他人也都面带忧色。
以前只当修炼者是神话传说,虽然心怀敬畏却觉得和自己八竿子打不着。
如今修炼者就活生生的出现在面前,凡夫俗子和修炼者相比太过脆弱,谁不怕?
骆宾王眉头微皱,隐约觉得在扬州军内掀起这样的话题有些不妥。
因为不光武周军那边有修炼者,扬州军这边也有。
若是生出对修炼者的畏惧甚至离心之感,将置唐敖于何地?
唐敖久在镜花世界游历,深知凡人对修炼者的观感。
畏惧害怕乃是人之常情,倒是没往心里去,耐心解释道:“诸位有所不知,我大唐世界天地灵气匮乏,并不足以支撑高阶修炼者斗法,即便是元婴期之间的厮杀,都可能造成虚空破碎,轻则被吸入虚空乱流,重则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