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开正门恭迎。”扶苏把还得几百年才能出生的曹操定为结巴后,便一边下命令,一边飞奔向府门。
扶苏跑到门口的时候,韩非已经被侍卫引进府中,扶苏顾不得把气息喘匀,张嘴就说:“见过韩非子……”接着就是对韩非深深一躬。
扶苏再抬起头来,发现所有人都一脸活见鬼的表情看着自己,他这才猛然想起此时的韩非可不是旧时空的法家集大成者的韩非子,自己是天下第一强国的公子,见了最弱国的使节,竟然如此大礼,也难怪大家诧异。
此时的韩非郁郁不得志,在秦王逼迫之下被韩王送到了咸阳,虽然身为韩国贵族,可是却连人身自由都没有;几十年苦苦劝谏韩王,始终不得重用,如果不是有韩国公子的身份,恐怕早就因为恶了韩王和朝中奸臣被杀了。
如今虽然盛传他得到嬴政的青睐,可自己毕竟是韩国公子,肩负着劝说秦王放弃攻打韩国的重任,恐怕会和秦国的大臣们有一场激烈的争斗,能不能活着回国都不确定。
原来,韩非在去往招贤馆的路上时,自己的车夫滔滔不绝的说着扶苏的轶事,让韩非起了去看看自己这位师侄的念头,这才让车夫将马车停在扶苏府外,求见秦国公子、李斯之徒,只是他也没想到扶苏见到他这么客气,竟然还称自己‘韩非子’,这是什么原因,他怔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扶苏见过师叔。”好在扶苏也还算聪明,想起韩非还有个身份是荀子的学生、李斯的同门。
韩非嘴唇微张,想要说什么,却什么也没说。
扶苏见状,连忙伸手虚引,道:“师叔请。”
然后吩咐西陵把韩非的车夫安排好,让唐固准备宴席,为韩非接风洗尘。
扶苏亲自引着韩非到了厢房,吩咐侍女备下汤水,让韩非沐浴,还招来一个侍卫按韩非的身材备了一套新衣。
待这些都吩咐完毕,韩非几度张口但最终还是一言未发,扶苏却不以为意,对韩非说:“师叔旅途劳顿,先休息一下,扶苏稍后再来请安。”说着就离开了厢房。
作为刚刚九岁的孩子,扶苏的安排对韩非来说已经非常妥当;以秦国公子的身份,扶苏的安排对韩非来说已是超规格接待。
孟安从外边匆匆进入扶苏的书房,看着在桌案上奋笔疾书的扶苏,几次张口欲言,但都没有出声,脸色憋得都有点不正常了。
扶苏将手里的鹅毛笔放进竹筒里,活动手腕以做休息。自从李斯把纸张的作用夸上天之后,纸张在秦国自上而下的流传开来,纸张的产量和种类在嬴政的支持下大幅提升,这对扶苏的菊花也许是件好事,但对扶苏本身来说却是不然。
魏缭说这段时间战事着紧,没时间过来教导他,就给他布置了个任务,让他把所有学过的书籍从竹简誊抄到纸张上,扶苏当时听了之后脸色瞬间惨白。要知道虽然扶苏仅有三个老师,可其中有两个是大神级别的啊,在教导扶苏时唯恐用的教材不够多。
李斯师从儒家荀子,自己却是是法家之人,教导扶苏用的教材除了李悝《法经》以来的秦国所有律法,还有荀子一脉的儒家经典;魏缭说不准是哪家的人,但在秦国他是兵家的代表,教导扶苏用的是姜子牙《六韬》以来的兵书战策。其余的还有李斯编撰的两篇字帖,魏缭的家传《尉缭子》,吕不韦编撰的《吕览》,秦国史书,还有嬴政关心自己成长时偶尔指定的书籍,这要全誊抄下来,估计扶苏是要废了。
扶苏捏着手腕对脸色有异的孟安揶揄道:“怎么,难道结巴还会传染不成,你怎么也说不出话来了。”
孟安有些紧张的说:“公子,你让我打听这个韩非很久了,我可是知道他的底细的。公子不应该留他在府上啊。”
“哦,是吗,说说为什么不该留。”
孟安和西陵都已经二十岁,从十一二岁入宫开始,就一直跟随扶苏,是这个世界上与扶苏相处时间最长的人,他们的一生也自入宫的那一刻与扶苏紧紧的捆绑在一起,扶苏兴,他们兴,扶苏亡,他们亦亡。除了家族的牵绊,他们全心全意的为扶苏考虑。
“自从公子让我打听这个人之后,我就开始留意了,问了很多的韩国人,据他们说,这个韩非是韩僖王之孙,韩桓慧王之侄,常以韩国公子自居。师从儒家荀况,跟公子的老师廷尉大人是同门,而且同样的弃儒就法,成就法家之学,被法家接受,据说学问还在廷尉大人之上。”
孟安看扶苏的脸色没有丝毫变化,接着道:“韩非生有残疾,就是口吃,但偏偏是个心气高的,再加上才学确实不错,又是个王孙,就谁都不放在眼中,在荀况那做学问时得罪了不少人,其中就包括廷尉大人。”
听到这里扶苏就轻轻一叹,有点明白为何旧时空历史上韩非死到了李斯手上。虽说上帝给你关上一扇门,但好歹给你开了一扇窗啊,但估计韩非的这个窗户有点小,只容得下超人的才学,容不下其他人。
扶苏不由得想起自己的前世有一个叔叔,恰好也是口吃,不比自己大几岁,疼爱自己超过老爸。这也是自己为什么早早的就让孟安查找韩非,想要救下他性命的一个原因。自己的叔叔跟他不一样的是没有傲人的才学,却是胸怀广阔,很爱交朋友,而且随着时间推移,口吃竟然越来越不明显。
估计韩非就是太在意自己的口吃,想在其他方面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