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饭了。
抹幽红,猩红的舌头晃动,舔动,它好像意犹未尽,它的舌头左摇右晃,右晃左摇,扫嘴唇,一遍遍的扫嘴唇。
什么味道?
思索。
长蛇的眉头轻轻的皱起,是它狭长阴冷的眼睛当中浮出丝丝恼怒的神色,刚才的自己吞了一个人这是可以确定的,但是太快了,自己太心急了,将他一口吞了下去是连什么味道都没有反应过来,他没了。
为什么没了?
不够塞牙缝啊。
流翎枉。
统领。
羽策,是老大一个人,是活生生的一个人在长蛇的眼里居然连塞牙缝都做不到,可恶的人就连咀嚼的机会都不给我。
‘呵呵~~。’
蛇。
还有出息的蛇。
这可真是蛇的祖宗。
是否从它开始的,是否就是因为贪心的原因,所以天底下以后的蛇就全都放弃了咀嚼,改吞咽了。
吞下去。
没味道。
这当然就没有吃饱。
今日不缺,今日胜在量大,眼前的眼前,是满满的一大群里的一大群,这么多人,这么多新鲜的活人,够吃了,够自己吃饱了。
“嘶嘶~~。”
幽红。
蛇信幽红。
这份幽红比长蛇那狭长的眼睛还有吓人。
毛骨悚然。
是所有人的眼睛看着它的神色都不禁脊梁骨发寒,它吞的是谁,那可是羽策的统领,万夫之长,流翎枉啊。
那么弱吗?
羽策的统领有那么弱。
出身军门行伍,虽然修为不高,但是同无相一样,登风是门槛,无相的统统领掌控千人,羽策的统领所辖一万之众,他们个个修为登风望仙,在前一步就是人间神仙,可是现在,那神仙,那准神仙居然连一点浪花都没有翻起就此泯灭在牙缝当中,这让人如何能够信服,这让人如何能不绝望。
“咯咯~~。”
阴狠面庞切切。
“咯咯~~。”
胆小灵魂抖抖。
“废物~~。”
人言言人。
一声,藏在坚硬外壳破甲兽中的怯弱胆小灵魂洛亲王咬牙切齿嘶声历吼在说上一声:“废物。”
说谁的?
意有所指。
这当然是送给被大蛇吞了流翎枉,在洛亲王看来,他实在太窝囊了。
“咯咯~~。”
死的何止一个人啊。
脚底下血流成河,倒下一个人,在倒下一个人,得天之幸,其后跟着倒下了一只妖兽,在后面呢,是人,在后面呢,是人,在后面呢,是人,那么在后面呢,可能一只妖兽身下压着一个人。
多少人换一只妖兽。
废物。
脚下踩着泥一样骨头残渣说废物。
“咯咯~~。”
恨恨牙颤颤,多少人恨的牙痒痒,不止狗眼人低的洛亲王看见流翎枉成了塞牙缝的肉,他的身边,他身边的羽策同样在看见。
没了吗?
他提前了吗?
不敢相信。
而更多的是他们不愿意相信,今日死的人太多,不愿意相信的事情正在眼前接二连三的上演。
那么还不信吗?
“咯咯~~。”
骨头在响,手中紧握长枪的手指在颤颤的响。
听见蛇信舔食嘴唇意犹未尽的声音,不怕,如果仅仅只有这样的声音,男儿何惧风刀,今日男儿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
可是。
可是。
他在说什么?
那个不说人话的家伙他在说什么?
废物?
“呵呵,废物。”
他好像是自己的将军啊。
废物?
从来就没有这样的评价,可是今日它居然真的就钉在羽策的头颅上了,统领是旗帜,是羽策的标杆是,可是今日废物俩个字就被我们的将军大人钉在他的身上。
原来这么多日子过去了,我们都在向一个废物看齐。
那么能不废物吗?
那么能不死吗?
那么能不被塞牙缝吗?
“呼~~。”
风过悠扬,风在流动的缓缓之中又来,携地上的腥,又携空中的闲言碎语,涂抹在人的身上,好冷。
骨头发颤。
这是心寒。
从嗓子眼凉到指甲盖的寒。
我们这些废物和那废物统领之间有个约定,相约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地方饮酒吃肉,可能废物的我们去不了阳光明媚的地方,那么随便找个角落吧,有点风无所谓,三万人挤在一起,那自然密不透风了,有点雨也无所谓,三万人挤在一起,就算是淋点雨也是一件快意的事情,
角落里,有废物的他在,有废物的我在,我们约定好了。
那么快一点吧。
赴约。
他都去了,我还在挣扎什么啊,一起啊,他去买酒,我去买肉,虽然可能废物的我们会没有钱,但是三万只废物聚在一起,何愁弄不来酒,何愁没有下酒的肉。
“呵呵~~。”
好多心寒的人都在笑。
好多妖兽看着眼前一尊尊兴奋到麻木的人血红的眼睛中都在兴奋的冷笑,他们怎么了,我们围了这么久,我们杀了这么久,他们手中的兵刃还尚且有力,可是现在呢,仅仅是俩个字的词,这帮人就全都闭目待死了。
好手段。
让人面神受宠若惊的好手段。
间谍。
卧底。
那藏身在破甲兽中的洛亲王就如同是妖族的卧底,他将羽策带出上吾来这里送死,而又是从他口中说出来的俩个字,这一大群人就真的成了麻木的‘废物。’